話音未落,他已經起身,一手抱著女子,另一只手去合上窗栓:“雖然已經開春,但天氣未暖,還是得仔細些。”
陳末娉聽著他的聲音在耳中回蕩,眼眶倏然間發起澀來。
他怎么回事,明明是關心她,明明是愛護她的,怎么卻不愿意真心實意的對待她?
他自己提的信任,可明明,兩人之間隱瞞最多的人,是他。
她仍舊像當年一般,把一顆真心剖了出來給他瞧,可他只是面上溫柔了,內里還是不愿把他的真心也給她。
他嘴里的那些話,他做得那些事,究竟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
陳末娉覺得無比無力,又有些憤怒。
“怎么眼睛還紅了?”
魏珩沉吟片刻,又掐掐她的臉:“就這般想她?”
“嗯。”
陳末娉避開他掐自己臉的手,把臉偏到一旁,“嗯”了一聲后,便不再言語。
魏珩盯著女子的側臉,沉默下來。
半晌后,他道:“英國公世子帶著世子夫人去濰州,應當也是為了祭祖等事務,如今春日已至,興許他們也快回來了。我派人去國公府打探一二,若是他們將回,也免了你舟車勞頓。”
他語氣自然,神色自然,連借口由頭,都天衣無縫,再自然不過。
真是天生的騙子。
陳末娉這般想著。
如果初晴夫君也像他一般這么會做戲,初晴肯定意識不到回濰州是旁人指使,更不會把這事告知她,而她永遠也會只當自己好友是正當出行。
她剛剛以為自己能看懂他眼中情緒,也能看懂他了,可誰知,只是幻覺。
他還是與自己隔著很遠的距離,甚至比先前還遠,站在高處,垂眸俯瞰著她。
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算了,別問了。”
她示意自己要上榻,讓男人把她抱過去后,懨懨地道:“人家不回來就有人家的緣由,說不定還有正事要做呢,我也覺得不妥,算了吧。”
說著,她轉了個身,蓋上錦被,閉上眼:“可能是真的著涼了,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不舒服。”
聞言,魏珩立刻探出手,用掌心貼了貼她的額頭后又拿開:“我喚郎中來。”
“不要。”
陳末娉搖搖頭,尋了個借口:“不想喝藥,興許出身汗就好了。”
“不行。”
魏珩冷下臉,意識到自己語氣生硬后,又緩了緩語氣,接著道:“不得諱疾忌醫,小病拖成大病,如何是好?”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