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待心緒徹底平靜下來后,才抬手攙住身旁的玉琳:“走,我們先回去。”
她需得好好捋一捋,再細細查一查,查明白這個衛(wèi)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離開這處院落前,女子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閉上的屋門。
回到自己的屋中后,陳末娉屏退其他人,將玉琳留下,細細地同她說了自己剛剛遇見的事。
“什么?”
玉琳也驚訝萬分:“您說這位衛(wèi)公子身上的味道,同侯爺?shù)囊话銦o二?”
陳末娉點頭:“應(yīng)當是。只是魏珩要濃一些,他的極淡極淡,如若不是今日他以為我要出事所以上前靠近攙扶,我根本聞不見那味道。”
玉琳有些慌張:“那您的意思,豈不是侯爺假死?這樣的話,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陳末娉一嗤:“他又不是第一次這般干了。”
先前他騙自己時,不也是和晉王爺一起,假裝成黨爭嗎?若不是被她發(fā)現(xiàn),這世上又有誰能想到,居然有人能如此膽大包天,在皇城腳下就敢欺上瞞下,瞞天過海。
“可,可當時那么做,對晉王爺和侯爺都有好處,而這一次侯爺假死,對他可有任何好處?”
玉琳實在想不出來,想來想去,也沒找到立下大功的男子換個身份假死的原因。
“這個后面再說。”
陳末娉又列出了自己的第二個懷疑點:“他的身量和魏珩也是差不多的。”
她不算矮,但兄長去邊疆前兩人比過個子,她只到兄長下巴位置,而她和魏珩在一處時,也差不多就是這個位置,二人身量相當,這位衛(wèi)公子也與兄長身量相當,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
她先前以為的巧事,最終不都發(fā)覺,是有人故意為之嗎。
“這倒是,不過夫人,大少爺帶得隊伍好像都這般高大,我遠遠瞧見,似乎都差不離,您還有別的懷疑點嗎。”
才剛剛見了一面,不過也就一個半時辰左右的功夫,哪里能尋到那么多的懷疑點。
陳末娉瞪著玉琳:“就這兩個已經(jīng)足夠了。”
玉琳嘆一口氣:“夫人,不是我說。侯爺已逝,天下皆知,照您說的,他費那么大力氣假死,總得有所圖吧?功名利祿是圖不到了,難道是為了換個身份來接近您?可您先前都說過,您最厭惡他的就是他欺騙您,也因為這一點才徹底斷絕關(guān)系的,以侯爺?shù)闹腔郏衷趺磿谶@一點上重蹈覆轍?”
陳末娉一愣,半晌后抿了抿唇:“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不過也說不準呢。”
玉琳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自家夫人不放,聞言,又嘆了一聲:“好,就算您猜得對,侯爺假死后換了身份回到京城,那也便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來到您身邊,可我看,適才那位衛(wèi)公子,推拒離開的姿態(tài)可不像假的,他是真的不想留下,這么說的話,不是剛剛找到的緣由又立不住了?”
陳末娉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被玉琳說得啞口無言,毫無反駁之力。
“玉琳”
過了好一會兒,陳末娉喃喃道:“你變聰明了好多。”
玉琳再一次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憐惜:“夫人,不是我變聰明了,是您被蒙住了眼,變笨了。”
陳末娉微蹙黛眉,正想說玉琳現(xiàn)在還是沒有長進,居然敢直接說自己變笨,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