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知道霍銘生這些年,有多疼。
那是五年,整整五年的分別。
他無數次發病,無數次自-殘,他至今胳膊上都留著那些疤痕。
“我不給,我憑什么給。”聞遙撐著桌子艱難地站起身,眼里的淚接連不斷地滾下來。
“他對我不好,我憑什么給,憑什么。”
她帶著哭腔,沙啞著嗓音,為自己申訴著。
“因為你愛他。”楊醫生的聲音很大,蓋過了聞遙的哭聲,他篤定:“因為你愛他。”
聞遙用手蹭干眼淚,不肯承認,“我才不愛他。”
“呵。”楊醫生諷刺地輕笑一聲,“別欺騙自己了,那兩年,你備受煎熬的那兩年,聞遙,真的只是因為產后抑郁嗎?還是愛而不得呢。”
楊醫生按了下手機。
里面是聞遙四年前發病時的聲音。
她在質疑自己,“我怎么會愛上他,怎么會呢?”
這段話,被她反復地掛在嘴邊,每天都在問。
聞遙捂住耳朵,不想聽,她不想聽。
“你在逃避什么呢?”楊醫生苦笑了聲,“承認愛上一個壞種就那么難?聞遙,他沒有對你不好,霍銘生只是……只是不會表達愛。”
“也不懂怎么愛人。”
楊醫生的聲音不停:“你應該知道他的生長環境,他長壞了,他從十幾歲就已經病了,他霸占你,欺負你,是因因為他覺得這樣就拴住你。”
“你知道為什么霍銘生想生一個女兒嗎?”
聞遙茫然地看著他。
楊醫生說:“因為你啊,聞遙,他想要一個你,但是他不懂,他不懂的。”
聞遙忽然想起了霍銘生那天的話。
他說,他改了很多。
他說,他跟以前不一樣了,那是哪里不一樣呢?
楊醫生看她情緒穩定下來,“聞遙,你愿不愿意坐下來,聽我好好講講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