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多問,鉆進了棺材里。
“這個能浮起來嗎?”進了箱子她問道。
“進去才問,是不是晚了?”白驍一把將箱子扛起來,舉過頭頂。
然后一步一步走進河水,此時的河水冰涼刺骨,水里有東西在撞他,偶爾咬一口。
直到整個頭都淹沒在水下,河面上只露出來一雙手,和那雙手高舉的棺材,緩慢挪動。
它被托舉著,隨著河道越來越深,那雙手最后只剩下半截小臂,而后又緩緩升高,直到趟過河流。
河水涓涓而流,托舉箱子的手卻穩(wěn)定無比,箱子和林朵朵的重量足夠他不被河水沖走。在夏天避暑的時候他也曾橫跨過這條河,知道最淺的流段在哪里。
把仍然干燥的箱子放在地上,白驍打了個寒顫,回頭游過河,繼續(xù)去搬其余的東西。
林朵朵坐在另一側(cè)岸邊的棺材里望著喪尸。
直到他把東西都搬過來,白驍擦干身體換掉衣服,把shi衣服打包帶著。
“我們要暫時躲一下。”他道。
“剛好,我長這么大,還沒離開過這里。”林朵朵道。
“可能會比以前難很多。”白驍說。
“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世界。”她不在意的笑了笑。
廢墟里本就是在等死,死在村里,與死在路上,其實區(qū)別不大。
她喜歡有了喪尸后的安穩(wěn)生活。
但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牢籠,也未嘗不是彌補遺憾。
在末日來臨之前,她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樣。
二十多年了。
出生于災(zāi)難爆發(fā)那一年,被父母帶著躲在這里抵抗喪尸,如今喪尸老了,她也長大了,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這個窄小逼仄的山村里,灰暗而壓抑。
她原以為會一直這樣持續(xù)下去,直到活不下去死掉,但后來她撿了一只喪尸,看著他阿巴阿巴流口水,再到學(xué)著說話,學(xué)會生活與辨認野菜,再到臂膀變得寬厚,給她遮風(fēng)擋雨。
“長這么大,我出過最遠的門,就是在城里更遠一點的東邊,后來就沒有走過那么遠。”林朵朵拍了拍身下的箱子,“你說過,可以用這個棺材帶我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也許會知道。”
她對外面一無所知,但喪尸曾經(jīng)走出去過,見過外面世界的模樣。
“你看到外面可能會失望。”白驍?shù)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