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出了一點?!卑昨斉紶枙幸环N錯覺,自己面對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二十年后的同事、客戶、朋友、地鐵上末班車上一臉疲累的鄰座乘客。
“——那個狂歡者給我的感覺就是,即使活在文明之外,他們也不會悲傷,因為他堅信,這只是過程,所有人遲早還會把自己玩到末路。”
兩個人在路上分別,一個滿臉風霜向著廢墟走去,一個瘦骨嶙峋,衣服空蕩蕩的年輕人,向著安全區所在的方向大步向前。
與周序說的一樣,越往前走,游蕩在荒野田間和路上的喪尸越少,這里同樣荒無人煙,只是和廢墟不同之處在于,這里的人很多都去了安全區接受庇護。
有安全區的地方,和沒有安全區的地方,分隔成了兩個世界,一個是廢墟,一個是文明。
一只喪尸,站在文明和廢墟之間。
白驍已經以喪尸的身份,見過了文明崩塌后的景象,現在他還想看一眼災后安區重建的模樣。
喪尸越來越少讓他有點不習慣,仿佛前面的路上隱藏著什么危險。
白驍低頭看看,自己已經瘦了很多,黑了很多,這一路上的游蕩,越來越像一只喪尸了。
就連自我認知都在緩慢改變。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白驍沉默走著,努力回想一些身為人類時的事,但是很多記憶都變得模糊了。
很奇怪,對曾經那個世界的記憶漸漸模糊了,反而在小山村里的很多事都記得清楚。
白驍忽然記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廣播體操了。
儲備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林朵朵在跳,跳那只喪尸教給她的,說是以前很多人都會,鍛煉平衡性、協調性,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記不清楚了。
她跳的很認真,畢竟是那只喪尸教的。
做鄰居的時候不覺得怎么樣,她還經常砰砰敲喪尸王的頭盔,但是回想起來,那是一個被咬了還能扛過來、保留理智,成為喪尸王的人。
這真的很厲害。
一開始還只是流著口水阿巴阿巴,后來跳這玩意慢慢就恢復了,學會說話和做事,盡管恢復了還是會流口水……
不知道喪尸王到了哪里。
很久沒看見二蛋,自從白驍走了幾天后,二蛋也沒了,林朵朵不知道它是游蕩到別處了還是跟著白驍走了。
直到前幾天發現它倒在田野的一條小溝里,已經不會再游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