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sheng。
迷糊記得好像變喪尸了。
努力側頭看一眼,很好,胳膊很腫,已經在流膿了。
渾渾噩噩躺在三輪車的車斗上,白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變異了,只覺又饑又渴。
視力有點模糊,被捆起來沒辦法揉眼,白驍閉了閉眼睛,眼皮很燙,出乎意料的燙。
現下應該有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如果能將變成喪尸的過程體驗記載下來,一定是空前的,偉大的科研課題。
只是不確定還有沒有寫字的能力。白驍隱約記起了昨晚……可能是昨晚,如果對時間的觀感沒有被破壞的話,昨晚對方有試圖交流,但很難,大概感染導致他知道對方在說話,卻很難去理解對方的意思。
也或許是語言神經被發燒燒壞了?
要知道,人的大腦是非常復雜的,腦部損傷有可能會喪失語言功能,發音斷斷續續、話語不能組成內容,也就是失語癥。還有另一種是無法理解別人所說的話,音意聯系中斷,甚至不能分辨語音。
病毒感染就是破壞大腦各個功能,然后只剩下本能變成一只野獸?
對眼下處境的感覺漸漸模糊,反而記憶角落里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浮上來,這讓白驍體驗很糟糕。
如同一葉扁舟搖晃在記憶的海洋里,想什么、記起什么很難控制,只能隨波逐流,看那艘隨時會沉沒的小船飄到哪里。
再次努力把思維扳正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在三輪車上。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白驍意識到自己是斷片了,不知道失去意識的時候,有沒有嘶吼著撲人。
眼下被鐵鏈捆著手腳,而鐵鏈的另一端鎖在一個鐵架子上,看樣子這是個院子,不遠處放著一個腳踏的三輪車,破破爛爛的,白驍估計那就是顛簸自己的交通工具。
再遠處,有一個身影,正撅著屁股不知道干什么,仔細看看,才發現地上還有個水盆,那人正一邊小聲哼唱一邊搓頭發。
好消息,沒有被運回去。壞消息……嗯,變喪尸夠壞了,應該沒有更壞的消息了。
昨晚已經建立了交流,說交流不合適,準確說,他表露了有交流的能力。白驍希望斷片的時候沒有暴露出撲人的暴力傾向毀了這種交流。
這感染的速度出乎意料,白驍大概曉得變成喪尸是什么體驗了,明明對方有意交流,他卻如同燒迷糊了一樣,只看到對方嘴巴一張一合。
要再次建立交流!
白驍看了對方一會兒,嘴里發出幾個聲音,但是舌頭很不靈活,他想了想,學著對方的旋律,開始哼哼唧唧。
對方動作一頓,回過頭看他。
白驍用力點點頭,繼續哼哼。
對方走過來仔細瞧了瞧他,上下觀察著,然后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他的胳膊。
白驍發現自己被咬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清洗過了,額頭還蓋著一塊shi衣服。
“我,人。”白驍盡量用簡短的話語力求吐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