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冬天的雪很大,下了很久,半夜聽見狼嚎,她躲在屋里一晚上沒睡好,白天出來查看時,雪地上是大片凌亂的腳印。
她拿竹子在陷阱旁邊都做了個標記,現(xiàn)在還沒下雪,他們記得陷阱在哪里,等一場大雪下來,把原本的標記覆蓋,天地間都是白茫茫一片,就很難辨認了。
裹著大衣在周圍逛一圈,寒冷的天凍得人手都有點僵硬,一陣風刮過來,白驍看見她縮了縮脖子。
“回去吧。”白驍說,“我再逛逛。”
“你小心別掉進去。”
林朵朵提醒,有些陷阱里的竹子還是當初白驍住在棚子底下時削的。
白驍擺了擺手,揣起袖子,像個老農(nóng)閑逛著。
遠遠看見了錢嬸的房子,沉默的矗立在那里,他沒有過去。
錢嬸在這里住了二十年,二十年的孤獨和思考,什么都能想明白了,她做的,一定是她想做的。深居簡出,沒有和林朵朵特別親近,也許有她自己的考量。
不知道是不是怕拖累林朵朵,她很少露面,也不喜歡拖累別人,如果真的到活不下去的那天,也不會來求助。
也許哪天就安靜的死了。
在野外找了幾根野蘿卜,冬天還能找到這種根莖類植物,星期五沒在身邊,白驍就拎在手上,慢悠悠回去了。
隔天下了一場雪,雪不大,白驍不知道是因為末世的原因才這么早下雪,還是因為對時間的流逝遲鈍了,總覺得還沒有到深冬,天氣卻一天天冷下來,非常迅速。林朵朵把爐子點上,外面風很大,細雪飄落,她抓了喪尸過來烤火。
這種天氣應該吃個火鍋,可惜只有煨在爐邊的栗子,還有杏干,兩根腌的干肉條。
爐火跳躍著,白驍拿出來臨摹的地圖看,林朵朵坐在對面,盯著火苗,指尖在火苗上空輕柔的晃動著。
“你要是死在外面怎么辦?”林朵朵問。
“那我會很高興認識你。”白驍說,“畢竟這條命算是撿來的,被喪尸咬那天我本來就該死了。”
“那也是我撿的。”林朵朵道。
“我想從這里走,一路向南,可以靠近那個陳家堡,到時候在那周圍觀察一下,這個地方是個什么情況。”白驍指著地圖。
陳家堡就是和林朵朵第一次拾荒時,在城里撿到的那個紙片,說是有聚居地。
“嗯……你這么壯,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大概率拉你入伙。”林朵朵打量了一下喪尸,不得不承認,男女真的是有差別的,野外一個高大的男人問路,與一個落單的女人問路,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在末世后。
“對,觀察完陳家堡,如果他們規(guī)模不大,我就再繼續(xù)往前走走,在下一個冬天前,我大概可以到這里——”白驍伸手在地圖上指著,“如果到了這里還沒有找到別的庇護所的消息……”
他思量著,到時候是要回來,換個方向重新出發(fā),還是繼續(xù)向著那邊探索。
白驍慢慢道:“偽裝成拾荒者,靠近城市,如果有庇護所,他們也會在城里散布信息,大概是可以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