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世上最高明的大夫,也得靠他自己一步步練習到恢復如常。
沈若錦剛進院子,就看到四哥艱難地走出兩步,然后摔倒在地。
她心下一驚,快步上前想把四哥扶起來,卻看見楚見晴站在四哥面前,她沒有伸手去扶,也沒有多余的安慰和鼓勵,只是語氣淡淡地說:“沈知揚,站起來。”
沈若錦在十幾步開外站定,沒有再上前,看著沈知揚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撐著拐杖艱難地站了起來。
四哥生的很高,比楚見晴高出一個頭還不止,他所有的脆弱的狼狽都暴露在這個女大夫面前。
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地爬起來。
楚見晴說的話始終如一。
她一直神色淡淡,語氣如常地說:“沈知揚,站起來。”
沈知揚不怕疼,也不怕累,只怕自己真的變成一個廢人。
而現在,有這樣一個人站在這里,告訴他,沈知揚你可以,你站的起來。
楚見晴只會在每天最后一次訓練的時候伸手扶他。
其他時候,她動都不會動一下。
相當的冷酷無情。
沈若錦看了好一會兒,看他們結束練習了,才捧著梅花上前,“四哥,園子里的梅花開的正好,我摘了一些拿來給你。”
“小十。”沈知揚看到沈若錦回來,頗有些驚喜,當即就要站起來。
“四哥,你還是坐著吧。”沈若錦剛才看他摔了好幾次,可不想讓他再摔了,“我進屋找個花瓶把梅花插起來。”
“我去拿花瓶。”
楚見晴先行離開,給兄妹倆單獨說話的時間。
沈知揚拿帕子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小十什么時候來的?”
沈若錦說:“剛剛。”
她知道四哥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狼狽摔倒的模樣。
所以這個院子的小廝婢女都是晨間來清掃一遍,便退出去的。
沈知揚忽然提起了那事,“前幾日你請徐御醫去鎮北王府給人看病,楚大夫也一同去了,那人究竟是什么病癥?”
沈若錦笑道:“閑不下來的毛病,一天不作就渾身難受,徐御醫和楚大夫已經對癥下藥將人治好了。”
沈知揚聞言,立刻就意會了,“將人治好了,所以你得空回家來了?”
“正是。”
沈若錦看石桌上有茶具,小火爐上煮著沸水,就把梅花放在石桌上,親手泡了一壺茶,給自己和四哥都滿上,又給楚大夫也準備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