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今日陪慕云薇回侯府,換了一身藍色錦袍,玉冠束發,顯得格外儒雅溫和,氣度翩翩。
這樣的裴解元跟侯府三小姐站在一起,也是被人稱贊的一對,但鎮北王府的車駕一出現,周遭眾人就又議論起侯府三小姐跟姐夫私奔,氣得二小姐當場換親嫁給了準妹夫這事。
這件事或許會成為裴璟一生的污點,永遠都洗不干凈。
最在意這事的只有慕云薇和裴璟。
沈若錦并不看他。
“裴哥,你看她!”慕云薇回頭喊了他一聲,委屈地眼淚都快下來了,“你我的事都已經解釋清楚了,當日祖母和叔父派人請二姐姐回府來細說她不肯回來,現在卻放任惡奴拿莫須有的事羞辱于我,再怎么說我也是臨陽侯府的三小姐……怎能受此大辱?”
裴璟上前扶住氣得發抖,抖得搖搖欲墜的慕云薇,面色也沉了下來,“惡奴欺主,罪大惡極,還請二小姐,讓你家刁奴給我夫人道歉!”
沈若錦的嗓音也冷了幾分,“道歉?道什么歉?”
慕云薇剛要開口。
這次沈若錦搶先道:“何嬤嬤雖在王府做事,卻是良身,她自稱老奴,你們就真把她當奴才了?何嬤嬤不是惡奴,你們更不是她的主人,何來的惡奴欺主?”
侍劍適時接腔道:“鎮北王和王妃都不曾把何嬤嬤當做奴才看待,你們二位還在這一口一個惡奴刁奴喊上了?”
裴璟聞言不由得眉頭緊皺。
解元郎在文人圈里備受推崇,在鎮北王府面前卻什么都不是。
慕云薇瞥了一眼他的臉色,心里忙不迭后悔方才上前挑釁沈若錦。
只是事情已經擺在這里。
騎虎難下。
更沒人給遞梯子。
慕云薇拿出了柔柔弱弱的那一套,泫然欲泣道:“王府的嬤嬤就能隨意謾罵他人嗎?她罵我娼婦、還罵我是狗,二姐姐就真的視而不見嗎?我要是狗……二姐姐又是什么?”
何嬤嬤后悔地拍大腿,嘴快了,這個慕云薇再不是東西,也是少夫人的堂妹。
罵她可以,怎么能把少夫人也一起罵進去!
沈若錦不甚在意道:“我自是打狗的人。”
一家子里總是有人有鬼也有狗的。
哪能指望個個都好好做人。
門前看熱鬧的路人發出了陣陣哄笑聲。
侯府大公子慕云逸帶著兩個小廝迎了出來,笑著打圓場道:“兩位妹妹怎么在門口就寒暄上了,祖母和叔父已經在堂上等候多時了,快請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