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錦你依著祖母的,去祠堂吧?!蹦皆埔菀苍谶吷线@樣說,他壓低了聲音:“也不是非要你跪,你就當……”
“就當孝順她了?”沈若錦截了堂哥的話頭,臉色微冷道:“憑什么?”
憑什么慕老夫人說她是災星,她就成了災星?
憑什么慕老夫人要她去跪祠堂,她就得去?
這樣的惡祖母憑什么讓她孝順?
“祖母都出氣多進氣少了,你快、快去跪祠堂?。 ?/p>
慕云薇的聲音此時都帶了哭腔。
門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沈若錦其實早就習慣了侯府的人這般行徑,她也不怎么傷心,就是覺得好冷啊,四肢發涼。
風穿廳堂,雨落屋檐。
昨日帳中縈繞在沈若錦耳邊的嗓音忽然在門外響起,只一聲就壓下了滿堂嘈雜,“你們剛才,要讓誰去跪祠堂?”
我夫人
沈若錦站起身來,回頭看去,只見秦瑯身著絳紫錦袍,攜風帶雨,執傘而來。
本該留在宮中面圣陳情的人,就這樣忽然出現在侯府正堂門外。
她原本冷眼看著侯府眾人演鬧劇,像個外人一般站在這里。
早就習慣了慕老夫人不喜歡她,親爹在母親和女兒之間,永遠拿“孝道”說事。
沈若錦早就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了。
不聽從、不在意,不管她們怎么鬧,都無法從她這里拿到什么好處。
至于跪祠堂,整個侯府的人加在一起也奈何她不得。
跪不了一點。
偏偏這種時候,秦瑯來了。
侯府這些破事被他瞧見,沈若錦心里忽然五味雜陳,她覺得丟人。
實在太丟人了。
帶路的侯府小廝被他遠遠甩在了后面,呼哧帶喘地追上來,高聲稟報道:“啟稟侯爺、老夫人……秦小王爺他、他來了!”
這一聲稟報跟堂前眾人跪拜行禮喊得的“拜見小王爺”重疊在一起。
門前風雨瀟瀟,廳內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