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巧。”旁邊的小宮女叫她,“歇一下吧,管事的不在?!?/p>
靈巧卻搖搖頭,繼續爬上梯子。
她受這些罰都是應得的,她對不起姜俢儀,也對不起貴妃,對不起貴妃腹中還未出世的孩子。
阿耶阿娘曾說過,人不能做壞事說謊話,不然的話死后要入地獄受苦,要受拔舌油鍋之刑。靈巧流著眼淚,再向上爬了一截,伸手去摘上方的桑葉。
腳下的梯子卻突然晃了晃,是她踩著的那一節松動了,靈巧身形一晃,驚慌失措地伸手想要抓住樹枝,卻只抓住一截細嫩的新枝,一截細嫩新枝,上頭長著幾片新發芽的桑葉,發出一聲清脆的斷響。
“啊啊??!”下面的幾個小宮女發出驚慌地尖叫聲,靈巧摔在地上,鮮紅的濃稠的血從她腦后流出來,如一條紅色的小河,似地獄的紅色河流。
靈巧睜著雙眼,手中還緊緊抓著一枝桑葉。
“靈巧死了?”
“是。”桐君回話道,“說是采桑的時候不慎從梯子上跌落下來,后腦著地,當時便沒了氣息?!?/p>
謝池春皺眉,靈巧才罰入掖庭沒多久,便意外身亡,當真這般巧合嗎?
謝池春愈發覺得姜俢儀一事有疑點,起身道,“我們去看看姜俢儀?!?/p>
“主子,您要去冷宮?”桐君還待要勸兩句,謝池春卻已經大步向外走了,桐君只得連忙跟上。
“謝池春!”距離上次見到姜俢儀,也就過去了幾日,姜俢儀形容憔悴,和從前穿著紅羅裙輕快活潑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此處陰暗,也沒有點炭火,整個屋子里shi冷shi冷,屋子里有些凌亂,眼見也沒有宮人細心收拾。
姜俢儀見到謝池春,滿臉恨意,“你還來做什么?落井下石嗎?”
“我想再問問你熏香之事?!敝x池春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
“還問什么?賊喊捉賊?!苯獋c儀冷笑一聲,“若不是你謝池春害我,我會到今日這般境地嗎?”
“我害你?”謝池春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我有何理由要害你?”
“是?!苯獋c儀也盯著她,在冷宮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這件事,“你正得寵,風光無限,而我只是一個無寵的妃子,對你根本構不成一點威脅。”
“你要害的不是我?!苯獋c儀難得思路這樣清晰,“你要害的是貴妃,是貴妃肚子里的皇子?!?/p>
的確。謝池春想,如果姜俢儀背后真有個隱藏的真兇,要害的不會是姜俢儀,而是懷孕的貴妃。姜俢儀只是被選中的工具,一旦被發現的時候可以被推出來的替罪羊。
謝池春看著姜俢儀的眼睛,“你當真不知道熏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