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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2頁）

“陛下，陛下。”楊泠拖著病體，從床上滾落下來，跪在梁垣腳下，拉著梁垣的衣服下擺，“陛下，我們的孩子…”

梁垣將她扶起，自己在一旁坐下。

“陛下。”貴妃溫聲道，“妾已遣人去請李太醫(yī)了。”

梁垣點(diǎn)點(diǎn)頭，楊泠哭道，“陛下，妾的胎一向都是劉太醫(yī)照料的…”

梁垣卻只擺擺手示意她坐回去，“讓李太醫(yī)再為你診一次脈。”

楊泠面色雪白，歪在一旁哭泣。若說剛才的眼淚是三分真七分假，如今卻是真正害怕到止不住眼淚。

李太醫(yī)很快趕來，細(xì)細(xì)為楊泠診了脈。

“陛下。”李太醫(yī)為人謹(jǐn)慎，回稟道，“請容臣檢查落下的胎兒和婕妤近日用藥。”

梁垣點(diǎn)頭，很快有人將落下的胎兒用紅布蒙著呈上來。

李太醫(yī)細(xì)細(xì)驗過，再查驗了楊泠這幾日用藥的記錄，李太醫(yī)低頭回稟道，“陛下，婕妤的胎的確是今日滑落。但是經(jīng)臣查驗，婕妤前幾日跌倒，應(yīng)已致胎兒受損不保，只是未曾用藥，今日用藥，才致使胎兒滑落。”

屋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

“去把劉豫帶來。”梁垣發(fā)話。

很快有小太監(jiān)去傳話，劉豫急急趕來，一路上衣服都已經(jīng)被汗shi透了。直到李院判被宣去了鳴琴苑，劉豫心知這回恐怕是瞞不過了。只恨自己一開始就不該收受楊婕妤的東西，剛開始只不過幫她一個小忙，哪知到如今越陷越深，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啊。可惜如今再后悔也來不及了。

“陛下。”劉豫跪在梁垣面前，看他神色，不必再審，梁垣也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

“陛下。”楊泠渾身癱軟，跪在地上，“陛下，妾是一時糊涂。妾只是害怕，害怕沒有了這個孩子，陛下便再不肯來看妾了。”楊泠聲淚俱下，病容憔悴，楚楚可憐。

“陛下，陛下。”楊泠匍匐在他腳下，“妾并非想要害人的。妾只是，太想要獲得陛下的寵愛了。”

梁垣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這個他曾經(jīng)寵愛過，為他懷過孩子的女人，面上卻沒什么動容之色，“楊氏無德，貶為采女，移居掖庭局。”

楊泠徹底癱軟在地，眼中流淚，“陛下，妾也伺候您一回，您就這般無情嗎？”

梁垣起身，并不再看她，“劉豫，絞殺。”

劉豫跪在地上，深深叩首，“謝陛下。”

你以為陛下真的喜歡你嗎

也曾那么熱鬧，終日絲竹之聲的鳴琴苑，只剩下一片死寂。

楊泠跌坐在地上，臉上是已經(jīng)干了的斑斑淚痕。

“你高興了？”楊泠抬起眼睛，怨恨而又絕望地看向謝池春，“你留在這里做什么？看我的熱鬧嗎？”

“我沒什么可高興的。”謝池春俯視著她，她徹底擊敗了楊泠，楊泠再也不可能成為她的對手，這也沒什么可值得高興的，但是謝池春也不同情，“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若非你有意要陷害于我，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哈哈哈哈哈。”楊泠突然笑起來，眼角有淚滑落，“是啊，我是自作自受。”

“是我太愚蠢了，還期待陛下對我會有一絲憐憫。”楊泠似哭似笑，直勾勾地盯著謝池春的臉，“你如今這般高高在上，因為陛下寵愛你。”

“等到有一天，你像我這樣，新人迎來舊人棄，你還會像今日這樣嗎？”楊泠扶著地面站起身來，平視著謝池春的眼睛，“你會不恨，不怨，不像我一樣，變成一個怨婦，瘋婦嗎？”

“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tuán)團(tuán)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fēng)發(fā)。”楊泠的嗓音柔美動人，如同歌唱，“常恐秋節(jié)至，涼飆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