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腳十里,前哨棚門之外候傳,未敢輕舉妄動!”
“哼,還算她們懂得規矩……”他向那中軍道:“宣!”
那中軍與髁將,似乎昨夜就已經得了她們的好處,此時正中下懷,掀帳向外喊道:“王爺有旨宣袁蝶衣晉見!”
只聽帳外傳呼聲一重一重地向外傳呼下去:“王爺有旨,宣袁蝶衣晉見!”
這么遠的距離,一匹快馬傳令就行了,他們卻要這樣不厭其煩地重重傳呼,原來也只不過要滿足這位年邁王爺的虛榮心而已。
一定是傳呼效果神速,再不就是她們根本不在那么遠的地方,傳令才不多久,那奇異號角鼓樂聲突然大勝,不似地方迎神廟會,倒似訓練有素的雄壯“軍樂”,節奏分明,正好配合步伐,弦律雄壯,極能激發斗志!
這一隊號角鼓樂,極收“先聲奪人”之效,尉遲敬德下令道:“校級以上軍官,全部校場集合!”
這校場其實就在他的“中軍帳外”。
這尉遲敬德能百戰百勝,自有他的治軍之道。
一聲令下,只見四面八方,十萬大軍布陣范圍之內,所有校級以上軍官,全都趕至中軍帳所在的校場來。
校級以上軍官至少數千,卻能迅速在校場四周,按所屬所部,軍階大小,排列得整整齊齊。
恰好就在此時,由數百名鋼管長號,大鼓小鈸所組成的樂隊亦已吹吹打紆,浩浩蕩落地到達校場之外,停在入口處。
樂隊雖停,樂聲未止,直到三十六名英姿煥發的“銀霞三十六騎”的馬隊,拱衛著騎著駿馬而來的袁蝶衣、凌玉嬌、趙君璧、柳含笑、寧兒、馨兒等人進入校場,纖手一場,樂隊利時停止。
一下子就變得萬籟俱寂!
那中軍掀開帳門高呼:“王爺駕到!”
那數干軍官訓練有素,立時齊聲高喝:“盧晉……威武!”
這位年雖老邁,虎威猶存的盧音王,大步走入校場,在正中的虎皮交椅坐下,道:“宣!”
這雙方人馬亦似在比賽軍威一般,軍方才表演完畢,袁蝶衣清脆嗓音嬌喝一聲:“獻!”
只見校場門口早已等候著的數百壯漢,頭戴大紅氈帽身穿緊身皂衣,外套上一件大紅背心,背心的前胸兩片繡著“衣、霞”二字,背后是一個大圓圈中間繡有“袁”字。
這數百壯漢就如民間人家婚嫁迎娶的聘儀隊伍一般,每兩人一組,挑著木制擢盒,一盒接著一盒地排入校場,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廣場上,然后就空手退出。
頃刻之間,這廣場上排滿了酒、肉、脯、果、南北干貨、什錦搪食糕點,甚至綢緞布匹,紅紅綠綠,令人眼花撩亂,目不暇給……
突然間,牛鳴啤啤,羊叫咩咩,馬嘶唁唁,一群牧人趕了成群健馬、成千牛只、上萬羊兒,全都圍兜到校場一瑞又迅速又有效地就地打樁牽索,將群獸圈在其中。
這批大唐軍官個個不敢稍動,這位威武王爺卻已驚訝得瞪大了眼珠。
他這一輩子南征北討,大小戰役近千場,什么樣的場面部見過,就連那次最著戰功的平遼之后的受降后場面也不及這次的一半。
袁蝶衣這才翻身下馬,凌玉嬌等人、銀霞三十六騎亦全都下馬,手中托著銀盤,直趨王爺座前,將銀盤放置在他面前的條案上,掀開紅絨,現出里面的珠光寶氣來。
老王爺一生戎馬,粗擴食物,裹革而眠,一輩子未見過這許多珠寶珍品,頓時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袁蝶衣輕啟朱唇,向王爺微微一禮,道:“民女袁蝶衣,謹代表大別山區千萬居民,恭迎大唐盧晉王虎駕,犒勞三軍,敬請笑納!”
然后從懷中取出一幅地圖,恭敬呈到尉遲敬德之前:“這是‘衣霞袁氏’在大別山區的分布詳圖……”
她纖手指著圖再詳加解釋:“這黑線代表本區山川地形,這綠線是河澗溪湖,這紅綠線是橋梁道路……”
“這是十七個已開墾的‘屯區’,上面記載各區的人口數字,領導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