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喂——
哼。
我眼睛下意識地動了動,仰著頭,享受窗外的清風,完全對他的話不理會。
因為我已經被他折騰得太累了。
我才不要慣著他。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昨天晚上虛弱的模樣。我又忍不住動搖了起來。
你們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傅霖因為長時間的虐待以及昨天那奮力的拼死搏斗,身體已經幾乎被壓垮,免疫系統徹底癱瘓,觸發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
簡單說,這位倔強的大哥發高燒了。
最開始,我們都沒有注意到他有什么異常。只是到了晚上10點多鐘,原本還和我們對峙的人突然沉默不語。
我內心頓時慌亂起來。
不過,杰利這個人卻憨憨地跟我說,傅霖這種發燒的事情,之前就發生過兩三次,他靠著自己的意志都撐過去。
“老大,不用管啦!他自己會好的。”
這種話在我這個學過醫的人聽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怎么可以隨便把病患扔在那里不管?!
我內心頓時涌上了一股強烈的不滿和焦慮。
可是,在那個當下,對有這么明顯的身體警告信號的叛徒,不愿采取人道關懷的同時,看守方確實也沒有醫療常識,這又讓整件荒謬的事情變得就像理所當然的常識一樣。
我的憤怒也被一種無力感取代。
把杰利趕去睡覺之后,房間里只剩下燈光和傅霖的呼吸聲。
我幾乎一刻都沒有停歇,連夜開始照顧他。
鬧鐘設置了十幾個,每隔30分鐘就提醒自己去給他測體溫,實時控制他的體溫。
有必要的話,我還要幫他擦身上的汗,給他喂檸檬水。
凌晨1點鐘的時候,退燒藥仍然沒有起效,他反而從低燒一路往上竄到了高燒。看到他全身發燙的樣子,我心里面就忍不住沉下去,生怕自己不留神,就讓情況變得更糟。
這個時候的傅霖已經全身癱軟,幾乎沒有意識。可是我試圖喂他水時,他仍然還能下意識地別過頭,拒絕接觸。這種倔強和無力交織的反應讓我無奈,可我知道,無論他怎么反抗,我都得堅持下去。
考慮到手銬對他身體的牽制,我還得時不時想辦法調整他的躺著的位置,生怕他長時間一個姿勢會影響血液循環。我得輕輕地扶著他,不讓他在長夢里被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