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攥緊報告紙面,
我重新開始一欄一欄把字給讀下來,
爭取有補救的機會。
我剛才看得有點太快了。
然而我才讀死者的基本信息,話筒再次被接了起來。
“我是負責人黎振瑋。”
我爸的聲音有條不紊地傳了過來,“聽說你對我們做的尸檢報告有異議?!?/p>
可能是在不同的環境里面聽的。
這個時候聽到我爸的聲音,我覺得他多了幾分不茍言笑的嚴肅與正經。
該如何形容感覺呢?
就像是學生時代里面遇到了不肯通融的頑固老師,
明明話頭才剛開始,
什么都沒有認真說,就從他的態度里面感覺到他的拒絕。
我多少有點害怕了。
換做是旁人,
我倒是無所謂,
該說什么就說什么。
可是對面是我爸,
我程序,其實整體功能性沒有那么糟糕。比如說,法醫部門的尸體都是只給公民編號,不會具體告知他的職業單位,所以這能極大地縮小法醫徇私枉法的可能性。
以上是我在學校里面學到的。
以上也是我在實習過程中經歷的。
可是現在,我覺得,這簡直糟糕透了。
因為,小螺絲也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在那之上呢?
“…如果再出錯呢?”我皺著眉頭,開口。
我爸公事公辦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來,“崔隊長,這就是過界了。也許,到時候會有人和你聊一聊?!?/p>
“……”
講真,人最難的就是跟規則講規則。
事情會變成鬼打墻。
我抓了抓頭,還是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