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手銬對他身體的牽制,我還得時不時想辦法調整他的躺著的位置,生怕他長時間一個姿勢會影響血液循環。我得輕輕地扶著他,不讓他在長夢里被驚擾。
調整角度,緩慢又小心地搬動他。
重新測體溫,擦拭汗,喂水,再次檢查。
這一直到凌晨2點,我在「再給一片退燒藥」或者「送醫院」之間做選擇的時候,傅霖的體溫終于有了一絲回落。雖然不多,但至少不再是那種叫人絕望的高溫了。而他身體也不再那么僵硬,呼吸也稍微平穩了一些。
然而,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在退燒藥藥效過了之后,這人的體溫還有可能再次燒起來。我不敢放松警惕,繼續看著他的每一刻變化。
我大概是在凌晨六點鐘的時候,才終于確認傅霖退燒了。他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正常的溫度,呼吸聲也更加輕松,甚至能夠感覺到那種細微的松弛感在空中流動著。
能有這種效果,到底還是得益于玩家有體質上的buff。否則一般來說,像是傅霖這種情況,只好還要再躺兩天,甚至更久,才能確定他沒事。
因為神經高度緊張,我完全失去了困意。
可是我又累得不想動,只能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吹風。直到我精神稍微恢復,想起我身份牌的手機里面還有占了很大內存的視頻,又開始琢磨那里面藏了些什么。
我相信,誰都猜不到里面是什么?
那是占了8gb的鸚鵡沙雕視頻。
我突然又無語又好笑,然后一路猛猛看,越看越精神,直到我的小鴿子也起床了。
……
“血腥瑪麗…?”
這個名字冷不丁地從傅霖口里冒出來,我內心忍不住“咯噔”一下,臉莫名地熊熊燃燒。
早知道會被叫這個名字,還不如叫“七葉”。
啊…可是我也不喜歡被叫做七葉,感覺好像某種網名被人當眾叫出來。
我不愿意表現得我在積極配合他,于是用著冷漠的語調說道:“有話直說。”
他的聲音一開始還有些喑啞,隨著開口說的話增多,聲線也清晰了很多,“我想喝水。”
過去我很少和「商河星」說話,印象中他的聲音都是比較有些尖銳感。可是,現在從傅霖冒出同一個聲音時,我反而聽出了一種沒有雜質,像是清晨一樣,帶有一種透明的質感,甚至能想象得到,說這話的人應該是一個干凈細膩的人。
我有點恍惚。
不同靈魂在同一個身體里面,區別就那么大嗎?
我好像都沒有仔細注意過,商河星用傅霖的聲線說話是怎么感覺?
傅霖說完要求之后,我們之間又靜了一會兒。
我暗自想著,這次一定要讓他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