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靜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安輕言的沉穩(wěn)內(nèi)斂,更多的像是克制自己的情緒,隱藏自己的想法,總讓人覺得他身上背負了許多故事和經(jīng)歷;而黎稚則更像是天生的內(nèi)向,性格本身就屬于內(nèi)傾類型,習慣專注于自己內(nèi)心的世界,對外面的人或者事并沒有太多興趣。黎稚很少用復雜情緒掩飾自己,即使商河星還是會覺得黎稚本身并不簡單。
電話那頭,安輕言開口了,語氣平緩卻帶著一絲試探,“聽說黎稚發(fā)燒了,一連兩天都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商河星一聽就知道,小莊把黎稚生病的事情通知到了「傅霖」團隊的人,想必他們也知道商河星被黎稚父親邀請去看望黎稚。
于是,他很容易就知道安輕言想知道什么,想說什么。
安輕言說不定發(fā)給黎稚短信,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所以才從他這邊探聽消息。
想到這里,商河星心里不自覺地涌出一股微妙的優(yōu)越感,連語氣也多了一些自己不自覺的輕快,“昨天晚上簡單見了個面,他看起來好多了,只是還比較疲倦。”
“是嗎?”
安輕言的聲音里透出難以掩飾的復雜情緒——一半是擔憂,一半?yún)s像是聽到好消息后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商河星還在琢磨他接下來會說什么,結果對方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重新恢復平靜,還帶著幾分若有所思,“傅霖,你知道這周三,和平號海底隧道列車會發(fā)車嗎?”
他知道埃塞爾前市長的工程,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會在這里久留。
對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商河星也不愿意多花時間留意。
“怎么了嗎?”商河星問。
安輕言說:“警察內(nèi)線有消息傳過來說,有疑似商河星身份的人會在周三的時候乘坐那輛列車離開anubis。這個消息并不完整,真實性也不確定。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去那里看看,確認一下?”
這些話如同當頭棒喝。
他已經(jīng)開始接受傅霖在自己身上,現(xiàn)在又突然說有這么一個人出現(xiàn)了?
當初他給黎稚看一段「商河星」在街頭出沒的錄像,純粹是想從黎稚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以便繼續(xù)留在anubis。那時距離他約定離開的時間不到三天,除了黎稚對此有特別的表示之外,其實其他人都已經(jīng)等著他走了。
商河星沒辦法貿(mào)貿(mào)然地就說自己又不走了,尤其是他那時候還沒有得到任何主神的回信,也不確定傅霖的行蹤。而他本身還想要利用傅霖留下來的人脈。
安輕言自然不知道商河星內(nèi)心翻江倒海,只是繼續(xù)說道:“從收到的情報來說,商河星似乎并沒有處在危險中。仔細想想,本人素來獨來獨往,不愛與人交際。當初他會和我們合作,也僅僅只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在歡送會結束后,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沒有通知別人,才會引得所有人誤會他失蹤。”
他的聲音帶著深思熟慮,“我的想法是,我們只是去和他聊一下行蹤的話。貿(mào)貿(mào)然帶警察去找他,反而會刺激他敏感的神經(jīng),以為我們是來追究當初他為埃塞爾前市長辦事的事情,反而就不好了。”
商河星緊皺著眉新,盡力掩飾內(nèi)心的震動。他沉默了一會兒,強迫自己語氣平穩(wěn)地說道:“那人也未必是商河星,對嗎?”
電話那頭,安輕言的語氣沉靜,“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暫時不用特意和警察那邊取得聯(lián)系。不過,我還是希望那人是商河星。這說明他是平安的,不對嗎?”
如果真的是傅霖出現(xiàn)的話,他就應該知道自己是無法離開anubis的。
他沒有理由要坐著離開的列車。
過去曾經(jīng)有玩家試過跨越anubis的邊界,想知道是否能不做任務,就逃離這個城市,可是很明顯的并沒有成功。否則,身纏萬貫,炙手可熱的玩家就可以帶著自己擁有的名利遠走高飛,只享受游戲帶來的奢華生活。
可是,商河星并不可能和安輕言說這些真相。
“任何一種可能性都不可以放過。”商河星聲音沉了下來,配合地說道,“我知道了,謝謝通知。”
安輕言詢問道:“你打算一個人過去嗎?”
商河星很快就回應道:“我可能會找黎稚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