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圍上去之后,
自然沒有我說話的余地。
我就在旁側正大光明地偷偷觀察他。
傅霖把「商河星」半長的頭發理成了很短的頭發,鬢角也清晰地露了出來。整個眉宇輪廓也顯得鋒利干練了很多。因為他本身的氣質并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所以反而有種刀劍收入刀鞘時沉靜的致命感,內斂的危險性。
傅霖的眼神略顯疲憊,他坐在那里,雙手交疊在膝上,時不時輕微地揉了揉眉頭,似乎在努力克制著內心的疲倦。看起來,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冷靜,眼底深處透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倦意,仿佛背負著某種沉重的負擔。
不過可能也是要扮演「商河星」,傅霖的話也很少。只有旁邊的負責他安全的警察保鏢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可能話會多一點。
之所以會有安保人員,是因為傅霖的情況已經是被證實「商河星被不法分子盯上」,在找出犯罪組織之前,傅霖全程都要接受警察的保護。
值得一說的是,兩個保鏢里面還有一個熟人——杰利。
杰利把頭發理了,這次染成了茶色,看起來比想象中稍微要可靠了一些。
不過,他這人還是印象中的性格,看人的時候既愛笑,眼睛也總是亮晶晶的,看起來一點心思都藏不住。不說的話,誰也不知道他其實在某個組織里面待了兩年的臥底。
不知道杰利到底是幸運呢?還是真的偽裝實力很強呢?
我其實挺偏向于前者的。
因為人多,每個人跟他說話的時間也不長。
傅霖對我捶了他一拳的事情,只字不提。我也不確定這是因為場合原因,還是他確實睡夢中記不清楚。不過,他要是問了,我肯定說我不知道。
像我這樣文弱知書達理的人怎么會那么暴力呢?
這種事情說出去,肯定是不會有任何人相信的。
至少我是不信的。
傅霖對我的態度也沒有像是之前下列車的時候那么“猛烈”,就是點頭致意,話也沒有多說。我覺得,我之前也有住院連夜照顧他,也算是回應了他的情緒。之后,我們也沒有必要太過維系之后的情緒。
于是他點完頭,就不打算多說。
我也只是看了一眼。
倒是杰利這人熱絡,反復地炒熱氣氛,整個出院儀式也不會顯得太冷清。于是,我就隨意地問了一句,“之后商河星會住在哪里嘛?”
杰利頗有力量地握拳,說道:“當然是住在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第一反應是,犯罪團伙的老巢。
畢竟,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下意識地問了一下:“哪里啊?”
杰利也沒有直接說,我就沒有繼續放在心上。畢竟對方已經明示要瞞下來了,我差不多適可而止就行了。
反正他的安保安排也不是我需要探究的。
晚上回家時,我看到鄰居家的門半開著,門口堆積著一大堆紙箱。
這讓我想起去年夏初的時候,曾有新的鄰居搬進來,門前也是一堆紙箱。只是鄰居住了快一年時間,我也沒有機會和對方碰上,也沒聽到過里面有什么動靜。
現在又看到這些紙箱,我不禁下意識地想,也許新鄰居要搬走了。
還沒等我想著望上一眼,虧一眼鄰居的廬山真面目,杰利就已經從門縫里面注意到我,然后就嘿嘿笑,“被黎先生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