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青年自顧自地嘆了一口氣,往旁邊覷一眼姚朝朝,嘴角揚起善意的笑意,就像是和朋友一樣那樣親近而又自然,這搞得姚朝朝六神無主,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樣。黑發青年卻沒有安撫姚朝朝細微的情緒變化,只是單純地問道:“你既然覺得我誤會你是兇手,為什么你不離開呢?”
一句比一句更一針見血。
“還是你想聽聽,你到底哪里沒有做好,被人發現了問題?”
漫畫的姚朝朝表情再次不對。
動物本能告訴她現在已經深入陷阱腹地,應該就立刻離開才對。再這么繼續聊下去,肯定是會讓自己陷入更加棘手的相撞。可是,理智和情緒判斷又讓她想留下來。
因為現在離開的話就顯得她做賊心虛,再來她內心的一點想法確實被黎稚點中——她確實想知道到底出現了什么破綻,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要知道,拋尸這件事本身就不是她做的,而她明顯也沒有與陸陽壹,從感情交際再到利益糾紛,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
也許是一種賭徒心理,她有一點僥幸,也有一點對自己說自己要賭一把的放任。
于是,本能感覺到的恐慌再次被壓在了最深處。
姚朝朝用自己的指尖掐進手心里面,讓自己提起精神來,“那你大可以好好地討論一下。也許你說中的話,我還能順勢sharen滅口,讓你在藏起來的某個攝像頭可以拍個全貌,坐定我是兇手。”
黑發青年頓時一笑,“我一般都會讓兇手自己去自首的。”
他頓了頓,又望向姚朝朝琥珀般的眼瞳里面,仿佛在看她靈魂深處的那一點被她深藏起來的小人影,說道:“你會這么說的話,就意味著你根本不會sharen,不是嗎?”
不等姚朝朝說一句“你還真的有隱藏攝像頭啊”,黑發青年便更加坦然地說道:“我確實藏了幾個機位,你還是挺聰明的啊!”
他說著的時候,朝著樹的方向點了點,在三四個樹葉遮擋的漫畫格子中,有一處鏡頭里面放著一個鳥巢,內凹型的鳥巢里面,一只如同白雪般的小團子正輕聲“咕咕“地嚼著一塊方塊的柿子。
【我看不到攝像頭。】
“我看不到攝像頭。”姚朝朝努力地辨認了黎稚指的方向里面的攝像頭紅點,并沒有看到任何疑似可以拍攝的工具,“你莫不是在騙我吧?”
黑發青年明顯是整個狀態中的主要把控人物,他笑了笑,“我騙你又如何,不騙你又如何?你不是就在怕我嗎?你不用太怕我,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姚朝朝拒絕配合,“…我不會再回答你任何一句話的。”
內心深處原本只是在猜測黑發青年的底牌,現在又開始對他的的話產生了心驚肉跳的感覺,像是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有所猜測,甚至自己也產生了一種自己要說的話都是對方引導出來的一樣。
于是,姚朝朝選擇沉默政策。
見姚朝朝不愿說話,而自己要去哪里,對方依舊是亦步亦趨跟著,明顯是想以不變應萬變。
這種小手段在黑發青年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
他絲毫不急,態度總是耐心又謙和,只是說的話卻讓人十足的坐立不安,“沉默是產生了對抗心理。在案件偵查過程中,行使沉默權也是爭取自己權益最大化的手段之一。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如果實行了沉默權,即代表自己也不會為自己的罪行辯解。我還以為你愿意說一下,按鈕里面的殘留果汁殘渣要怎么解釋呢?”
姚朝朝登時抬起眼看向黑發青年,臉色比之前變得更加厲害,“你不要試圖再給我挖陷阱了。我要是真的兇手,怎么可能蠢到把自己的指紋給留在上面,肯定是有戴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