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真半假的道,“媽,您真的不用擔心,等我信兒就行了。”
蘇清歌不敢松懈的點頭,“行,那我就等你滅完這顆血丹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我愣了愣,“媽,國外的邪師您不找了?”
“你師父那邊不同意,無緣大人說,謝逆讓我等到31號,那晚他會出關,但具體幾點還不清楚,然后你師父的意思是,先看看你,如果你能領頭去滅慈陰的本體,那既會加大勝算,你也能借此機會博出個大成,可你要是不在,我雇來的邪師去慈陰那里也是送修為。”
蘇清歌揉了揉鼻梁,“所以,謝逆讓我再等等,我也是頭疼得緊,不知道要說你師父是能沉得住氣,還是他原本就對邪師意見很大,不愿意讓邪師過來幫忙。”
我想了想,“我覺得師父的想法應該是那八個字,真廉無名,大巧無術。”
蘇清歌微怔,“真廉無廉名,立名者,所以為貪,大巧無術,用術者,所以為拙?”
我嗯了聲,“師父早前就說過,巧詐不如拙誠,慈陰能走到今天,憑借的就是陰險狡詐,出招才會令人防不勝防,另外,慈陰那邊也知道我要雇邪師對付她了,所以師父可能是覺得,再雇傭邪師對付慈陰也沒什么意義了,畢竟勝算太低,那就聽從師父的安排,先不雇了吧,等他出關后再說。”
反正只要師父還在人世,這一局就勝負未定,仍有翻盤的可能。
“好,那就先聽天由命吧。”
蘇清歌眼神悠遠的呢喃,“天欲禍人,必先以微福驕之,所以福來不必喜,要看他會受,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禍儆之,所以禍來不必憂,要看他會救,小螢兒,你一定會救自己的,對不對?”
“嗯,我會的,福禍相依的后面便是時勢造英雄,鴻未至先援弓,兔已亡再呼矢,總非當機作風,風息時休起浪,岸到處便離船,才是了手工夫。”
我笑了笑,“只有百折不回之真心,才有萬變不窮之妙用。”
蘇清歌伸手抱住我,一再用力,“小螢兒,我送你回老家。”
我脊背僵了僵,搖頭道,“媽,我得自己回去,這些事,只能我獨自去面對。”
蘇清歌沒再說話,抱著我情緒還有些抑制不住。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身,“您先幫我辦理出院吧,血丹得盡快解決。”
“今天就出院?”
蘇清歌含淚看向我,“再休息兩天吧,常理來說你都得坐個小月子。”
“沒事兒的,我沒有這些講究。”
我扯出紙巾幫她擦干淚,“媽,今天都二十二號了,辦正事要緊,不能再耽擱了。”
蘇清歌緊緊地抱住我,沒再言語。
她一直在流淚,但我不想哭,至少不能在她的面前哭。
唯獨慶幸的倒是師父和無緣大人沒有對蘇清歌道出實情。
從蘇清歌的話頭里就能聽出來,她并不清楚這顆血丹會給我造成的實際傷害。
而我也不想去說實話,因為有些實話一說出來就像是要毀滅希望。
估摸著也沒誰想聽,不說,反倒能有個念想。
基于此,我也不想去問孟欽知不知道血丹能要我的命了。
說我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盜鈴也罷,骨子里的我,依舊希望他不知道。
待蘇清歌離開病房,我去到洗手間也換下了病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