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骨頭掛不住肉的那種垮,還有精神上的垮,眼神上的垮,是她整個人傳遞出來的疲憊松垮。
若我今天只是初次見她,那我的感受還不會如此明顯。
因?yàn)槲矣洃浝锏鸟T老師,是穿著黑色的高領(lǐng)羊絨衫,脖頸修長,脊背挺直,挽著利落的發(fā)髻,彈琴時優(yōu)雅而又高貴,真的很像一只天鵝。
就連她抽煙的時候,都透著清冷脫俗,沒有一絲絲的風(fēng)塵氣。
而九年后的她,卻像被命運(yùn)壓彎了脊梁。
再無往日的神采,只有暮年的凄涼。
“謝謝……”
馮老師輕踩著剎車,吸著鼻子擠出一絲笑,“不好意思,混的太慘,讓你看笑話了。”
我搖頭沒說話。
這大抵就是她之前周身都寫滿防備的原因吧。
成年人的世界追求的都是體面,誰愿意將傷口露出來?
眼見她打著轉(zhuǎn)向要拐進(jìn)一家老舊小區(qū),我醞釀著道,“馮老師,那您兒子在查出來生病前,他都接觸過什么人?有沒有跟您說過,他得罪過誰?”
“他在那邊是三天兩頭的打架斗毆,裝腔作勢,得罪過的人是數(shù)不勝數(shù)。”
馮老師應(yīng)道,“我記得他那陣兒還談了個女朋友,叫什么勝男……”
“勝男?!”
我心里一激靈,馮老師嚇一跳,方向盤好懸都沒扶穩(wěn),“你認(rèn)識這個人?”
“不是……我……”
我緩了緩呼吸,“那個,我知道一個大邪師的徒弟叫勝男,王勝男!”
“對!沒錯!她是叫王勝男!她去年跟我兒子談的戀愛,怎么,她是邪師的徒弟?!”
馮老師忙不迭的踩下剎車,“那是她給我兒子下的什么蠱毒嗎?!”
如出一轍
“馮老師,您先別著急,這個叫王勝男的女孩子,您見過嗎?”
“我沒見過她真人,我兒子也沒領(lǐng)她回過家,但我聽過我兒子跟她通電話,那王勝男好像是花了他不少錢,脾氣還很差,他們倆在電話里經(jīng)常吵架,我還聽她罵我兒子是假富二代,說我兒子是酒囊飯袋,咒他不得好死。”
馮老師神情無措道,“不過這些話我都沒在意過,畢竟我兒子在國外談過的女朋友他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而且我知道自己兒子是什么德性,好人家的女孩子也不會跟他混一塊兒,他倆罵來罵去的誰都不是什么好人,然后他倆撕扯了一段時間算是無疾而終……哎~我想起來了!”
小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