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頂花轎很大,四周是綾羅帷幕,轎頂邊角懸掛著搖曳的絲穗。
我坐進來后帷幕并沒有完全散開,剛好只被遮住了下半身,前后左右都能看出去。
四個嫂子跟在花轎兩邊,蕓蕓見我賣上單兒了不由得出聲提醒,“別看了,快把蓋頭蓋好了。”
我蓋好紅蓋頭,臉朝蕓蕓側(cè)了側(cè),“這要把我抬到哪去?轎子這么大,一直抬著多沉啊。”
“嘖,小姑子誒,你關(guān)注的都是什么點,難怪乾安說你有浪漫過敏癥。”
蕓蕓壓低聲音,“這才叫風(fēng)光大嫁,十里紅妝,要的就是這陣仗。”
我沒再答話,坐在轎子里自然很愜意舒服,只是心情難以平靜。
偷偷地又掀起蓋頭朝前看去,望著孟欽的脊背,再聽著滿耳的歡騰,我莫名有了股想哭的沖動,跟難過悲傷無關(guān),而是感覺到了備受珍視。
小時候爸爸總是很忙,顧不上我。
拜師那天也很倉促,因為氣場的關(guān)系,只能一切從簡。
到了結(jié)婚我以為領(lǐng)證就可以了,畢竟我情況在這,不敢奢求太多。
沒想到孟欽會給我一場夢寐以求的婚禮,有八抬大轎,鳳冠霞帔,還有,我最想嫁的他。
孟欽似有所感,騎在馬上竟然回頭凝望了過來。
儀式
時空像是瞬間重疊。
我想起夢里的前世,那個身為容蔣軍的他。
倉促的放下蓋頭,我抬手輕輕地擦了擦自己的眼底。
這一刻,我有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是的,我嫁給了我十八歲時就愿意嫁給的人。
他也是我二十三年的生命里,唯一想過要嫁的男人。
即使我還有些誠惶誠恐,即使我依然不確定,他娶我究竟只是為了合作,為了遮掩他的隱疾,為了化解他的執(zhí)念,還是,他對我依然有著愛意。
這份愛里,是否還夾雜著責(zé)怪。
內(nèi)心深處,我仍舊有著很多很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