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應應,你甭以為我是在詛咒你的家人,我是說實話,他們對你的這種愛真的讓我很窩火,高不成低不就的。”
我吃光最后一口蝦條看向他,啥意思?
“他們要不就對你差點,差到極致,這樣你離開家也不至于難受到又流鼻血又吃零食的,像我當年離開老家就美得很,脫離苦海了,要不就對你好到極致,心心念念的全是保護好你,那晚逼敗氣時提前給你送走,你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些磨難了?”
這話聽起來耳熟。
是不是我爸也說過?
乾安完全不在意我想的啥,自己說的興起。
不過他也怕小龍舅聽到,聲腔壓得很低,“結果呢,他們對你是說好也不好,說壞也不壞的,心疼你,又保護不了你,送你走,又不想你走,上演這一出又一出的苦情大戲,除了讓你鼻血橫流,什么都改變不了,鈍刀子割肉,刀刀不見血,又生生讓你疼,氣人不。”
撕拉~
我默默地又打開一袋小鍋巴。
側臉看著飛機滑行著起飛——
這機身中間的跑道,多么像情字的豎心旁。
一筆分開兩點。
道盡了人性的復雜。
可能情字本身,就是兩難全吧。
沖入云霄之時,我耳膜跟著悶漲疼痛。
依照空姐的提示不斷做著咀嚼動作,稍稍緩解后,我看向他,“乾安,你能做一個極致的好人,或是極致的壞人嗎?”
“我當然……”
“要好到對任何人都沒有私心,要壞到冷血無情,能殺|人如麻。”
“這個……”
乾安甩了下劉海,“我做不到。”
“所以呀。”
我低頭擺弄著零食的包裝袋,“蔡爺爺告訴過我,誰要是能把一件事情做到極致,他就能從這件事情中取得成就,同理,誰要能做成極致的人,無論是做好人還是做壞人,他都是個成功者。”
是能人。
狠人。
父母對孩子亦是如此。
愛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