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先生,你看,果果還叫奶奶呢?!?/p>
表姨很是擔心孩子,走到小姑娘的床邊就道,“是不是她奶奶還在磨她呀,麻煩你想想辦法,給她奶奶送走吧?。 ?/p>
我沒言語,直看著搖椅上的老人。
她聽到表姨的話,跟著就閉上了眼睛。
兩抹清淚當即滑落下來,透著無盡的酸楚和無奈。
眼見我一直看著搖椅沒動,何姐順著我的視線顫顫的瞄了一眼,“小螢兒先生,我婆婆該不會是……”
“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椅子嗎?”
我看向何姐,“您婆婆生前很喜歡坐在這里?”
“嗯?!?/p>
何姐聲腔抖著,:“是果果喜歡這把椅子,覺得好玩兒,她總是在上面纏著她奶奶,晃啊晃啊,聽她奶奶講故事,小螢兒先生,那我婆婆……”
“她在的?!?/p>
我看著還在流淚的老人,心臟似被搓揉著,“您婆婆很安靜的坐在那里,沒有想傷害任何人?!?/p>
說起來,我也算見過好些臟東西了。
不說那伙從我家院門外穿過的胡子馬隊,也不說艾秋姨爺爺病房里的那一群,近距離的,有六舅爺那種嚇人不拉還欠嗖嗖的討厭鬼,香遠山那個頭發如死水幕布的實體大靈,泳池底部死死抓著我腳腕的白臉老太太……
對于它們,我都想稱之為臟東西。
因為它們傳遞給我的氣場除了陰冷塵晦,還有危險和索命。
但是眼前的這位老人家,她不是臟東西,她是逝者,是靈體,是這個家庭先前的重要一員。
老人家什么都沒說,只是坐在那里流淚,就讓我感覺到她的揪心和不舍。
“……媽?。 ?/p>
何姐怔了幾秒,雙膝一屈就跪了下去,對著搖椅,她額頭重重的磕在地面,“媽!我知道您留下來是舍不得果果,可是果果還小呀,總這么病著她扛不住的,建業還在外地出差,我也要工作,沒辦法一直守著果果照顧……媽呀,您要還活著多好呀??!”
小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