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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1頁）

李淵對身旁的小太監(jiān)道：“朕準(zhǔn)備在凌煙閣擺下酒宴慶賀，你替朕去請皇帝參加。”

這一句話雖然平平無奇，無形中卻表明太上皇已經(jīng)放下仇怨，愿意與皇帝再續(xù)父子之情。

小太監(jiān)進宮后經(jīng)由通傳指引在獸苑外見到宦者令汪敬，此時李世民與霍去病三人在里頭挑選狩獵要用鷂鷹。房玄齡才進去不久，正跟著邊看邊同李世民商議朝臣們都想知道對這群歸附的突厥人是放他們回到原住地，使之從此成為大唐的屏障，還是將之內(nèi)遷至中原。

李世民略一忖度道：“此事需得大朝時與各位大臣好好商討。不過你先轉(zhuǎn)達我的意思，學(xué)隋文帝那套教訓(xùn)一頓再把人放回去下旨立為可汗可不行。我既然愿意留頡利一命，他就別想著還能當(dāng)蠻子首領(lǐng)，朕欲封他做都督，他要遵紀(jì)守法，學(xué)著做我大唐的子民。”

房玄齡稱是，準(zhǔn)備告退回去尚書省，汪敬領(lǐng)著李淵派來的小太監(jiān)前來道：“陛下，太上皇在凌煙閣設(shè)宴，邀請您與諸位王公命婦、朝中大臣們一起參加呢。”

李世民乍一聽愣住，瞪圓的眼漸漸發(fā)燙，這幾年他與李淵關(guān)系面上不表，其實一直都不太好。長孫無憂每日代他去向李淵請安，對李淵說了不少李世民的好話，可李淵一直對這個二郎避而不談。現(xiàn)在既然能主動邀請他參加宴會，說明是要原諒他了。思及此李世民癟嘴，眉頭因難受蹙起，似哭似笑。

一旁的霍去病可不知道李世民和自己的老父親的關(guān)系變成這般糟糕，還奇怪他怎么突然變了臉色，剛要開口詢問，就聽李世民應(yīng)聲道：“朕知道了，你替朕轉(zhuǎn)達父皇，兒子到時親自去接他老人家。”使了個眼色給汪敬，后者心領(lǐng)神會掏出一大塊銀子遞給小太監(jiān)。

汪敬道：“陛下高興，賞你的。”

小太監(jiān)被白花花的銀子晃花了眼，沒想到簡簡單單跑個腿就能得這么大一筆賞賜，忙不迭跪下連聲說了幾句舒心的漂亮話告退。

李世民微笑著對房玄齡道：“如此盛事豈能少了克明，玄齡你替我去請……”話說到一般突然沒了下文。他怔怔盯著房玄齡，少頃雙肩開始顫動，強忍的眼淚毫無預(yù)兆打shi臉龐，李世民哽咽道：“我忘了，我忘了……克明他已經(jīng)……”他再也說不下去，淚水一顆顆從下頜滴落沾shi赭黃色的衣襟。

他哭得傷心，房玄齡忍不住跟著垂淚。劉徹和衛(wèi)青本在觀賞鷂鷹，聽到哭聲回頭，見到起先還在正常談事的君臣突然哭到不能自已，便朝霍去病投去目光無聲問他剛剛發(fā)生何事。

霍去病聳肩，見此情景心里卻明白為何只見房玄齡不見杜如晦。他微微沉吟，從袖中拿出手帕走到李世民前面，細(xì)心替他拭去眼下淚珠，道：“天氣漸暖，你有氣疾，就不要大喜大悲了。”

李世民泣道：“我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玄齡和克明盡心輔佐于我，這樣的盛景克明卻無緣得見，我覺得遺憾，無法抑制自己的悲傷。”

霍去病攬住他的肩安慰地拍了拍，想出一個主意：“不如這樣，你命人將繳獲來的頡利的佩刀呈于杜先生靈位前，用來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李世民也覺得這個想法合適，抽泣著點點頭思考派去的合適人選，就聽霍去病道：“就讓我去吧，杜先生生前時亦助我良多，我也想去敬兩炷香聊表謝意。”

……

霍去病從杜府回來以后換了衣服同劉徹衛(wèi)青與李世民一起赴宴。李世民特命汪敬為他三人專門挑選了清凈之地安排席位，既能盡情觀賞歌舞還能不被旁人打擾。

宗親大臣們隱隱聽說陛下最近一直和三個身份神秘的人待在一塊，大為好奇，其中一位原屬秦王府的臣子直起身向霍去病所在的方位眺望一眼，認(rèn)出那是霍公子。

見著熟人他們本欲上前敬酒，但看陛下安排的位子就是在告訴他們不要前去打擾，便只得作罷，就地與身旁同僚攀談起來。

這場宴會的主辦者是太上皇，主角是陛下，而另一位主角當(dāng)是以三千精騎大破突厥，風(fēng)頭一時無兩的李靖。

李世民不善飲酒大家都知道，先敬李淵一杯說過場面話后，接著端起酒杯來到李靖席位前溫聲道：“兄長。”

李靖一聽皇帝這樣稱呼他霎時有些惶恐，急忙離席端起酒杯道：“陛下，臣不敢。”

“兄長不必過謙，你率軍深入敵境，克復(fù)定襄，威振北狄，替我大唐解除北境憂患，堪稱立不世之功，此功古往今來只有衛(wèi)霍能與你相匹，我當(dāng)敬你一杯。”說完爽快一飲而盡，以袖遮面轉(zhuǎn)頭朝著霍去病那方調(diào)皮地瞇上一只眼略略略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