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朕備馬!”天子叉著腰朝王義吼。
可憐的王義公公老胳膊老腿,氣還沒喘平又得急急忙忙傳旨給劉徹準備御馬,招呼羽林軍侍衛保護劉徹的路上安全。
都是你干的好事啊,霍祖宗。終于追上劉徹的王義差點累得原地去世,忍不住瞪了霍去病一眼。
霍去病不甘示弱,一肚子氣不能朝厚臉皮加入,破壞他和舅舅溫馨郊游的皇帝撒,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鼻子對王義哼了一聲。
“舅舅——”霍去病拖長了音,只想把衛青自然而然轉移到劉徹身上的目光奪過來,卻被剛剛晃眼看到的從上游漂來的一團靛青色物體所吸引。
什么東西?
守在暗處的侍衛注意到,有幾人抽出佩劍靠近查看,河邊忽然喧鬧起來。
劉徹不耐煩努嘴,“怎么這么吵,去病你去看看。”
霍去病翻了個白眼,依言起身去看,卻聽侍衛高聲叫道:“是個人,好像還活著!”
他快步走近,侍衛剛把撈上來的人平放在岸上,幾下把那人喝進去的水全部按出來。
霍去病眉峰一皺,撥開擋住視線的侍衛,定睛一看。
與唇上干涸的斑斑血跡相較的是比常人更為白皙的膚色,鋒利且深邃的眉眼,這面相,這輪廓。
李世民?!
周身發寒,昏睡過去前明明還在寢榻之上,現在卻感覺自己似乎被包裹在水里。
腹部仍舊隱隱作痛,李世民虛弱無比,連多余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意識恍惚只記得自己在東宮夜宴上不勝酒力醉過去,然后就是吐了很多的血,染紅了車架,被攙扶著從弘義宮的正門一直到寢臥,無不浸染鮮血。
他沒想到大哥和四弟已經等不及,明目張膽就要下狠手,這或許就是他的報應,為了謀圖太子之位,也因為心中郁結不解,默許杜淹設下毒計引大哥入圈套。
一切的起因都在武德七年,李建成和李元吉視他為眼中釘他都知道,不過身為同胞兄弟,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
李元吉性情暴烈急躁,李世明雖已遭李淵冷落多時,一步一步削去兵權。但實際上仍舊是文武百官之首,親王之首,秦王不除,他一日都不得安睡。
遂與李建成密謀要在李世民隨李淵來他武德殿作客之際派殺手刺殺李世民。
李建臣生性仁愛,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就算李世民被刺殺不小心死在齊王府上,也與太子并無任何瓜葛。可他是李世民的嫡親兄長,曾經也與這個小他十歲的二弟親密無間,叫他怎么忍心真的下手?
心中猶豫,連忙制止了刺客行動,一次大好機會就這么錯過。李元吉惱怒,少有的在李建成面前發火道:“我這是為了太子哥哥著想,李世民死在我的府上,對我有什么好處!”
“看吧,憑李世民的脾性,就算他自己現在隱忍不發,也一定會找機會挾私報復!”
李建成方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婦人之仁竟然犯下大錯,惶惶然只能心存僥幸也許二郎并不知武德殿曾埋伏有刺客要取他性命。
不過是世上并不存有那樣多的僥幸,秦王手眼通天,縱使當時不知,之后也會知道。
一時心涼,又氣悶李建成與李元吉居然如此狠毒。這件事過去沒多久,李淵敕命李世民與李元吉隨他一同前往仁智宮避暑,太子留京監國。
皇駕出發沒幾日,長孫無忌安排在東宮的細作傳來消息稱齊王臨行前太子囑咐他趁機圖謀李世民,他已下定決心除掉這個心腹大患,絕不再心慈手軟。與之同來的還有第二個消息:太子命郎將朱煥和校尉橋公山贈盔甲給慶州都督楊文干。
“豈有此理!”寫滿小字的字條在掌中捏得粉碎,李世民怒氣沖沖,額角青筋直跳。“我一再忍讓,他們卻不知好歹再三圖我性命,當我真是泥做的任他們拿捏么!”站起身來負手來回快走幾步,李世民忽地頓住,仰首深吸一氣,轉過身來俊美的面容掛著一絲陰冷。
“既然這樣,不如給個教訓。玄齡,替我把杜淹找來,我與他有要事相商。”
隨后的事情便是眾所周知的朱煥與橋公山因害怕私運盔甲的事情敗露,惶恐不安下前往仁智宮告發太子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