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山辭之前給方縣令寫了信,方縣令的來信鄭山辭也收到了,都是一些大而空的話,看這信就知道方縣令是在敷衍他。
這次方縣令寫信過來,鄭山辭拆開信。方縣令是來給他借糧的,并且打算不付錢直接就跟他借糧食,只說明年有糧食了還回來。
鄭山辭自己擁有的糧食只有鄭府的糧食,這縣衙里的糧食不是他一個人做決定,再加上這次蝗災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縣衙里的糧倉只能先緊著新奉縣的百姓。
這蝗災發(fā)生才短短十日,嵐縣不至于十日都堅持不了吧。而且方縣令的信,鄭山辭并未從中看到方縣令向他借糧的誠意。鄭山辭只寫了一封打官腔的信回他。
方縣令除了給鄭山辭寫信外,還給江縣的縣令寫信了。江縣的縣令收到信,冷笑一聲,“我們縣自己的事都還沒有處理好,這嵐縣又攀扯下來了。”
方縣令是一筆糧食也沒籌到。糧食貴,方夫人意思意思給娘家說了,讓他們降價,降價了從一斤米兩百文降成了一百八十文。城中有錢的富戶,立馬去瘋搶糧食,囤積糧食,又把糧食的價格抬起來了,變成了二百五十文。嵐縣城中人心惶惶,街上散發(fā)著臭味,蝗蟲到處亂飛,商鋪都關門了,只有糧店排了很長的隊。
徐家開的布鋪還在嵐縣,前幾天才有伙計回新奉縣紡織廠里把布料運過來。新奉縣的街上有藥香味,蝗蟲少了很多沒有臭味,擺攤的人做了細密的網(wǎng),客人可以進網(wǎng)子里吃碗面條什么的,不會被影響了生意。
糧價是穩(wěn)定的,已經(jīng)有些恢復過來。反觀嵐縣這邊,伙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總覺街上彌漫著死氣。
“還是在新奉縣做生意好,在嵐縣做生意,要不是少爺請縣衙里的人吃飯,又是塞錢的,還要上徐家的鋪子來打秋風。”
“聽說少爺已經(jīng)不打算把產(chǎn)業(yè)往嵐縣搬了,只留幾個鋪子在這里。”
今天布鋪沒有生意,只聽見糧店里人來人往的,他們關了鋪子進屋吃飯。他們的糧食自然是去新奉縣買的,在嵐縣買糧食他們又不傻。
有嫁到新奉縣的女兒跟女婿回嵐縣來看岳父岳母,他們從城門進來聞著嵐縣街上的味道皺著眉頭立馬去爹娘的家里。
“你們怎地來了?難道你們新奉縣也沒糧食吃了?”岳父見他們來了,心里還發(fā)愁,女兒跟女婿回來又要多添兩個人的碗筷,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爹你說什么啊,我們縣里好著呢。”女婿聽不得這話,他是讀書認字的人還是書院里的學生,岳父是一個老秀才。女婿把新奉縣的事說給老丈人聽。
“那我們能去買糧食么?”老丈人問道。
“這便不知道了,去鋪子里買糧食要登記戶口,不曉得允不允許其他縣的來買。”女兒見家中二老為糧食的事發(fā)愁,聽了嵐縣的糧價也是一陣唏噓。
他們家里三個人,還有一個丫鬟在,家中的孩子還小吃不了多少飯,相公晌午在書院里吃飯。
女婿想了想,“我在書院吃晌午飯,兒子的也不用吃多少飯,我們可以均點糧食給岳父岳母,本來是每日限購的,現(xiàn)在又改了七天后才能再買,我們還是夠吃的。”
女兒跟女婿沒停留多久,他們出門看見糧店里的人排著長隊,糧店的價格擺在門前看見是兩百五十文,女婿心里不是滋味。
他們忍受街上的臭味坐上馬車心里都松了一口氣。女兒甚至生了心,讓爹娘改了戶籍到新奉縣來的念頭。
到外邊去看了一圈才知道自家縣令是多好的人。以前知道鄭大人好,這沒有對比,現(xiàn)在有了對比,更覺鄭大人好了。
“以前我還覺嵐縣比新奉縣好,現(xiàn)今我再回來,已經(jīng)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