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山辭頷首,眼中有贊同之色。
吏官得了鄭山辭的肯定,心里越發有干勁了。
劉老漢喝了一碗藥躺在大棚里,身子過了半晌就開始生熱了,連胃都是暖呼呼的,他舒服的哼了幾聲。有衙役掀開大棚,數人頭把棉鞋遞給一個人,“朝廷發的棉鞋,你們自己先穿上。”
衙役們對他們的態度也好上許多,以前說話都是不耐煩,兇神惡煞的,現在平和多了。
“謝謝大人。”
劉老漢得了一雙鞋子,他高興的穿上鞋子,動了動腳,他的腳趾已經凍出了凍瘡,紅通通的一片,現在穿上棉鞋腳底暖和了。他瞧見披著披風的女人還沒有醒,他推了推人的肩膀,“姑娘,發棉鞋了,你粥都不喝,這棉鞋要穿啊,多好的棉鞋。”
劉老漢得勁的踩了踩棉鞋。
女子沒有動靜,劉老漢突然止了話語。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探女子的鼻息,已經沒有氣了。劉老漢神色恍惚一屁股坐在地上。
衙役把女子的尸體拖走了,披風留在原地。
棚子里靜悄悄的,以前在他們旁邊睡著的人已經會被拖出去,都是因為尸體已經凍僵了,要么凍死要么餓死,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只是這次看見女子被拖出去他們心里有些惆悵,他們已經等到了朝廷的救助,可她偏偏死在這一天,太可惜了。
至少她在最后的片刻感受到了溫暖。
劉老漢拿著披風披在身上,他本不覺冷,身上還是不由自主的抖起來。他吐出一口濁氣,緊緊的攥著披風睡過去。
其余的災民嘆息一聲也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了,他們說起欽差大臣的事。
“聽說欽差大人以前是新奉縣的縣令。”有災民消息靈通,聽見有幾個衙役湊在一起說話,便入了耳。
“從我們青州出去的官,難怪對我們青州的災民這般好。”有災民眼中一亮,心里更有念想了。
他們說話沒一會兒便蓋著棉被,棉衣跟棉鞋也未脫下就這樣睡下。兩個月以來只是他們睡得最溫暖的一天。鄭山辭等人也沒顧及去接風洗塵,到了此處,鄭山辭倒是請跟著他來的這些簡單吃了五菜一湯,他也不跟他們一起吃,免得拘謹。
這五個菜有兩個硬菜,三個素的,湯便是酸蘿卜湯最開胃。吃完飯菜后,他們各自回到廂房睡覺,明早還要起來忙。
跟著鄭山辭出來的人,有戶部的人,這還是鄭山辭挑選的,余下的便是吏部指定了幾個官跟著鄭山辭一塊去。
賑災這事做得好就是功績,吏部選定人跟著鄭山辭一同去,這些人還能混點政績,混點政績以后的路更好走。
鄭山辭晚上不喝茶怕睡不著,他喝了一杯熱水就睡下了。其實他們到了青州并未花費多少銀兩,光是大棚、棉衣跟棉鞋、棉被,大量去找老板買便可以砍價,這樣下來只幾百兩銀子。只是這風雪大,建筑房屋要費些功夫,鄭山辭還是打算以工代賑,讓災民們建造屋子勤快的就先住。
腦子里過著這些事,鄭山辭又想到京城里的印刷坊,應該把筆記印刷好了,他說了半個月就可以上架,他在來青州的路上已經上架了。
他臨走前特意交代了不必等他回來再上架,等他從青州回來那都猴年馬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