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臣最后一次為您上課了……”蔣詹事心中復雜,對著謝承行君臣之禮。
他昨日接了武明帝的圣旨去安順府做巡撫,雖說是封疆大吏,但蔣詹事更想留在京城。安順府跟青州只有一縣之隔。蔣詹事這個年歲能做封疆大吏也是武明帝抬舉他了。
他沒什么有怨言的。
“蔣大人,本宮準備了禮品就當是本宮的一份心意,蔣大人到了安順府若有什么困難,可寫信給本宮。”謝承扶起蔣詹事,讓順子把禮品拿來遞給他。
蔣詹事心中感嘆,讓身邊的小吏接過來。他做了太子的老師,這輩子就打上了太子黨的標記。蔣詹事盼望著等太子即位后,把他這個老師從地方召到京城來風光。
這次只是暫時去地方。
謝承親自把蔣詹事送出宮,禮數周到,表現出對蔣詹事的重視。
蔣詹事掀開車簾最后看一眼皇宮,放下車簾讓馬夫走了。
鄭山辭知道蔣詹事的事時,蔣詹事已經離開京城了。兵貴神速,他是急著去赴任,也怕自己在京城待久了傷感便攜妻兒一塊去安順了。
沒有蔣詹事對他橫眉冷對的,鄭山辭到了東宮還有些不習慣。這小老兒頭喜歡挼著胡子教訓鄭山辭,說一些之乎者的話,鄭山辭敷衍的應聲。
鄭山辭真心祝福蔣詹事在之后的仕途一切順利,身體安康。年中述職時,他們還能一塊回憶往昔,喝喝酒,說說話。
“鄭大人快請進來,太子殿下正等著大人。”宮人見了鄭山辭面上帶喜。
鄭山辭應一聲加快腳步,可不能讓太子等著。
鄭山辭這次給謝承講的課是晏子春秋《內篇》中的二桃殺三士。除了要給謝承講四書五經,鄭山辭還要給謝承講帝王心術,再者四書五經,這幾本書現今謝承已經記住了,他從小認字后就開始學這幾本書。
科舉的人學這幾本書是為了答題,謝承學這幾本書是為了了解其中的思想,雖說都是學,但學的方向不同。
“公曰:三子者,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
“晏子曰:此皆力攻勍敵之人也,無長幼之禮。”因請公使人少饋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計功而食桃?”
鄭山辭把這個故事講完,只說讓謝承想一想為什么二桃能殺三士。
謝承思忖片刻就有了答案,說道:“此三士是被功勞迷了心智,太過貪婪所以被人利用后自相殘殺。如果本宮是其中三士之一,那么我就會謙讓出桃子,本宮說這話也算是馬后炮了。”
鄭山辭笑道:“殿下能從中得知道理,這又怎么能叫馬后炮。殿下說得是,比如朝臣們有貪婪之意,貪墨銀兩,欺上瞞下,他們是不懂這違反了大燕律么?他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水至清則無魚,官員貪墨是常有的事。有的官員貪墨還要孝敬上官,給衙門的人互通,這樣就牽扯許多人進來,官官相護形成一個利益鏈,這樣就是最麻煩的。他們都相互隱瞞真相,這事就不好查。哪怕是有有心人要來查,也要顧及這涉事的官員之多。”
謝承沉思片刻道:“這些官員需分化擊破,既是利益交換,但還是有人對利益的大小不滿意,這便是突破口。所以黨派之爭也是他們利益鏈上的一環,黨派多了,對朝廷來說并不是好事。官員事事都想著爭搶,哪還有心思放在江山社稷上?”
謝承冷冷說道:“只顧自己的小家,掠奪朝中的利益,分明是鼠目寸光,利欲熏心,非是忠臣良將。”
鄭山辭心中贊同,“殿下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