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侍郎對鄭山辭有印象,“雖說是三甲,但我看寫文章倒是下了功夫。文風平和,也不像是一個輕狂的后生。”
“看來呂大人對他的評價倒是好的。”
呂侍郎拱手笑道:“千人千面,我也只從文章上來說。”
裴侍郎挼著胡子,想了想,道:“這鄭山辭倒是一個溫和的人。”
他說了這話,同僚們都看著他。
裴侍郎有些難為情,又嘆氣說道:“也是一樁糊涂事。你們知道長陽侯家的哥兒跟鄭山辭就是在我們府邸被發現的。兩個人都是穿著衣裳的,只當是在私下相見。實則也是我管束下人不足,讓人把門鎖上了。當時我就尋了鄭山辭問話,這年輕人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是不卑不亢的,進退有度。要是旁人得了這樣的事,要么就是面露喜色,要么就是還慌張著。”
“遇上這事,大抵還是慌的,只是他克制住了,這份心力就很難得。”裴侍郎笑著說。
以前鄭山辭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的姿態在裴侍郎心里留下了印象,只當這個記憶要被激活時,他便記起來了。
周圍的官僚對此事各有看法,但都是把想法藏在心里的,再說了,只是一道旨意,現在的鄭山辭還不值得他們多加關注。
葉云初下值后就回到院子里了,有侍從拿了熱茶來,他脫下披風,在虞時言的屋子里烤火,虞時言現在的情緒好多了,只向葉云初要了鋪子跟莊子,把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上面,對葉云初態度淡淡的,但也不像之前那樣敵對了。
葉云初是家中嫡長子又是世子,小家里也有不少鋪子跟莊子,虞時言只經營了一部分,這部分的錢財,葉云初做了保證說是不讓父母知曉,盈利的銀子全歸虞時言。
他烤了一陣火,沾在腳底上的雪花融化了。葉云初見虞時言拿著一張帕子在繡花,他又不敢去問是不是繡給他的,怕被虞時言頂撞了,又要鬧得一個冷臉。
葉云初躊躇的問:“你還記得虞瀾意嫁給的人么?今日早朝陛下下旨夸了他,我只知道……”
虞時言的手指一頓,他聽不清葉云初在說什么了。虞瀾意嫁的人,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個寒門進士。去了偏僻的地方做縣令,這才多久,怎地還在京城聽見了消息。
他回過神來,看見葉云初焦急的臉,他握著他的手,拿著帕子去擦手指上的血,原來是針線刺進了手指頭。
“時言,你想甚,把手指都傷到了。我只問問,決計不是為了什么,畢竟以后還是親戚。”葉云初見虞時言的手指不流血了,才松了一口氣,“以后少繡這些,府上不會短了這些,要愛護自己的手跟眼睛。”
虞時言只低著頭沒吭聲,葉云初都有些習慣了。反正成親后便是這樣,一向是他自說自話,虞時言也不去反駁了,心里跟一潭水一樣。
“云初。”虞時言低低的喊了一聲。
葉云初心中一驚,成親后虞時言從未叫他叫得這么親密,只喊世子,也從未叫過他相公。他覺虞時言的情緒不對,坐過去挨著虞時言,輕柔的把他攬在懷里,“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
虞時言閉口不言。
……
風雪大起來,長陽侯回到家里就去烤火,正好虞瀾意拿著一本話本躺在軟榻上,坐沒坐樣的,看見長輩進來了,斜著看了一眼就低頭繼續去看話本了。
長陽侯正待要教訓虞瀾意,一想到等會還要問虞瀾意話,且先忍了。
虞夫郎倒沒做別的,只是在烤火。看見長陽侯進來了面上就帶笑,“今兒天冷,你快過來烤烤火。”
長陽侯坐過來烤火,看向虞瀾意,“你別去看話本了,來這邊坐,我有話要問你。”
虞瀾意放下話本,從軟榻上起來,坐在凳子上,疑惑的看向長陽侯,“爹,你要問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