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沒什么錢了,真供不起幾位爺了。我跟兒子合計一下把自己僅剩的兩吊錢給他們,他們還是不滿意要砸鋪子,兒子沉不住氣就跟他們頂嘴,就這么打起來了。”說到最后李父又嗚嗚哭出聲。
這就是小民的無奈,遇見不作為的官,或是仗著小小職位就魚肉百姓,這樣的人遇見是禍事,還沒辦法。
馮德聽著心里有氣。他是一個小縣城村子里的人,家里太窮了才把他賣了去做奴仆。結果輾轉幾年,他進宮閹了成了太監。這些年在宮里摸爬打滾這么多年,選對了主子過上了好日子漸漸就把以前的窮日子忘記。現今聽李父的話,心里又怨恨起那些貪官污吏。
他家的日子本來也不應該到了要賣兒子的地步,這都是縣令跟手底下的人貪污,讓老百姓的日子過不下去這才把孩子賣到大戶人家去做奴。
鄭山辭的目光落在這鋪子里的事物上,茶壺都摔了一地,到處都是紙錢亂飛,這紙錢沾了水也不能用了,最讓鄭山辭無可忽視的還是躺在地上的年輕尸體。
血水漫延一地,年輕男子的眼睛瞪著。
“這些年交的各種稅都壓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朝廷清丈田地,又改了賦稅,日子好過一些,現今又遇上這樣的禍事……”要是為了孫子孫女,李父真想一頭撞死在京兆府尹的石獅子上。
武明帝心中也燃著怒火,天子腳下底下的人就這樣沒規矩,在地方上那還了得。
“你先把你兒子安置好,等消息吧。”武明帝說完離開這商鋪。
“我們一塊去京兆府,看看這衙役有什么懲罰。”武明帝冷笑。
鄭山辭還穿著一身官袍,武明帝讓他去換。鄭山辭到自家小弟開的布鋪里換了一身常服,把官袍留在那里,等武明帝回宮后再去取。
這回熊大人是要吃苦頭了。鄭山辭還不知道這是不是京兆府的常態故不能下結論,有時候一顆老鼠屎也能壞了一鍋粥。
到了京兆府,武明帝讓馮德莫要開口,鄭山辭只好打頭陣。問名事由說道:“今日在街上出了人命,我們是訟師接了這一案來問問府衙的處置如何。”
鄭山辭從容不迫,守門的衙役高看鄭山辭幾眼,知道這人不是好惹的,當即留了心眼:“你們先等著。”
打死人的衙役是一位參軍事的親戚,打了人也沒事只當沒發生這件事,聽說這賣紙錢的老頭還敢請訟師出頭,這衙役心中動怒。
“把這訟師請進來,爺爺倒要看看這是什么鐘靈毓秀的人物敢到京兆府找公道!”
鄭山辭一行人被請進來,那丁衙役看見鄭山辭跟武明帝,目光一凝。人靠衣裝,馬靠鞍。看見這衣服,丁衙役的態度就小心了幾分。
“這還真是鐘靈毓秀的人物,你既是訟師,那訟紙在哪兒,我又有哪一條犯法了?”
“無故打sharen還不算違法。訟紙沒帶,這板上釘釘的事只看府衙如何處置。當今天子圣明,京城又是天子腳下,你這般行事也不怕被發現?”
“剛做訟師這一行吧。這官場上有甚公道,都是靠關系。我有關系我就算打殺了人也沒事,我可以說他是不交稅我失手打殺了,這對我來說也沒什么懲處。你這樣的訟師,我也見過幾個,看你穿戴極好,家中應該有二三子,不必來摻和這事,你兜不住。”丁衙役嗤笑一聲:“還是回去吃奶吧。”
馮德聽得心驚肉跳,一聲大膽卡在喉嚨里,武明帝心思難辨。
鄭山辭說道:“我非要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