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踏進這片宛如園林的家。
聶華跟云娘被繩子綁著,長隨把蘇大郎也帶了。
聶夫人看著聶華臉上的傷,還兀自心疼看見聶尚書牽著一個人進來說道:“你怎么把華兒打成這樣,你再生氣也不能打孩子啊。”
蘇言打量聶夫人,聶夫人看樣子像是三十多歲,雍容華貴,當下不滿的看向聶尚書。
聶尚書淡淡道:“給兩巴掌還給少了。這是假兒子,這才是你真正的兒子,蘇言。明天就通知族里把家譜改了,你想叫什么名都行。假兒子的娘也在這,你問問你的奴婢。”
聶夫人還沒有經過任何緩沖就被聶尚書說懵了。她看了看聶華,又看了看蘇言。
“這是怎么回事?”聶夫人分不清狀況。
“你兒子是蘇言,聶華是云娘的兒子,兒子在三歲的時候被換走了。”聶尚書毫不忌諱,畢竟之后蘇言還要改名換姓。
聶夫人看向聶華,聶華被堵住了嘴。她又看向蘇言,蘇言的模樣跟聶尚書有四分相似,聶夫人上前來打量蘇言,掀開右手臂看見了胎記。
她又去掀開聶華的手臂,伸出手摸了摸這不是胎記,而是火燙出來的。
“相公你是不是在說笑,怎么可能我們的兒子不是我們的兒子,我們已經養了華兒二十幾年了……”聶夫人不愿意相信。
“聶華跟云娘碰頭我親自聽見的,還能有假不然他身為聶府的少爺為什么要跟一個奴婢私下見面。你看言兒這張臉,再看看聶華的,你好好想想。”
聶夫人看向云娘,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狠狠的扇了云娘一巴掌,抓住她的頭發扯:“我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云娘堵著嘴說不出話。
聶夫人抽了汗巾。
“為什么!你跟我長得那么相似!憑什么你就是高高在上,你憑什么嫁給聶大人過這么好的日子,而我就只能做一個丫鬟,只能被你嫁給一個屠夫。你的兒子是刑部尚書嫡長子,我兒子只能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我怎么甘心。結果上天都在幫我,你兒子玩耍磕到頭失憶了,我心里就生了一個妙計。聶華的臉是我割傷的,手臂是我燙的,只要我兒子再記住一些你兒子三歲時的事,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我心里還忐忑著,結果你臥病在床,聽了我的話,把兒子送到林縣去。你看上天都在幫我。”云娘癡癡的笑起來。
蘇言握緊拳頭,心里既憤怒又悲哀。在那之前他一直把云娘當做自己的母親,沒想到云娘從他小時候就對他產生了惡意。
云娘惡狠狠的說:“可是我沒想到你兒子還是能考上科舉,我當時就應該掐死他。我想養著他,讓他以后被人踐踏,成為一個普通百姓,成為奴籍,結果你放了我的賣身契,我的計劃沒得逞。我要你兒子不明所以,渾渾噩噩的過完這輩子,永遠不知道他是世家子弟。而我兒子錦衣玉食,享受榮華富貴,娶名門閨秀為夫,百年后聶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你們聶家的墳都是臟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我就該掐死蘇言……”
云娘從剛才聽見聶尚書的話就知道無力回天了,所幸把話說明白。
聶夫人又狠狠的扇了云娘幾巴掌,她還不解氣:“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為什么要對我兒子做出這種事!”
云娘無所謂,她現在只是恨聶華沒有靠著聶府謀求個一官半職,現在任人拿捏。這一官半職反而讓蘇言謀上了。
“我把蘇言養得這么好,你該好好感激我才是。華兒被你們養成這樣,你們怎么養的,把他養廢了,你們才是惡人!”云娘冷笑吐出一口血唾沫。
聶夫人想掐死云娘,她也的確伸出手去掐云娘,把云娘掐到窒息,聶尚書才讓下人把夫人拉開。
“你們這一家子我也不想多說。聶華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要是他們知道聶華只是一個奴婢之子,你說有多少人要來找你算賬。你們欠我們聶家的,雜貨鋪是不能給你們,賣身契重新簽上,這奴婢就交給夫人處理。聶華我只打斷你兩條腿。”聶尚書冷靜的說。
“當然,要是你親生父親愿意為你分擔,我可以只打斷你一條腿,另一條腿打斷你父親的。你們自己選吧。”
聶尚書示意下人讓兩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