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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頁）

你朝李慕深深一拜，朗聲道：

「民女，蕭負(fù)。」

從今往后，寧負(fù)天下人，也不教天下人負(fù)你。

在你的悉心照料下，李慕的傷幾乎痊愈。

你準(zhǔn)備帶他離開這里，返回京城。

他難得慈悲，擔(dān)心你傷了的那條腿再經(jīng)長途跋涉恐怕會落下病根。

腿是你兄長打傷的，傷在腳踝處往上一寸，滾下山時傷情加重，骨頭應(yīng)當(dāng)是裂了，雖然沒斷，卻也不太使得上力。

你沒有刀，能用來固定傷處的只有徒手便能掰下來的樹枝，本就不牢固，何況你還要照顧李慕那個分不清菜和草的貴人，更沒有機(jī)會靜養(yǎng)，拖延這么多天，應(yīng)當(dāng)是無法痊愈了。

可你并不難受。

瘸了好，這條瘸了的腿將會變成一張嘴，在你無法開口時，它會提醒李慕，你對他有救命之恩，是他最忠誠的仆人。

「殿下失蹤多日，京中想必已經(jīng)大亂，等著殿下回去收拾殘局，民女的腿怎么比得過殿下的大業(yè)？」

李慕突然笑了，他說：「孤總算明白為何皇帝都喜歡佞臣了。明知是假話，卻因為說得好聽，便生不出怪罪之心。」

你也笑了：「都說忠言逆耳，可逆耳的卻未必都是忠言。惡語傷人心，善語結(jié)善緣，民女向來與人為善。」

你帶著李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大山。

坐上馬車的時候，李慕假惺惺地問你：「此番遠(yuǎn)離故土，心中是否惆悵？」

你嘴上配合他長吁短嘆，心中卻只剩冷笑。

人只要不下賤，便不會留戀讓自己受苦受難的地方或人。

可你此刻必須溫良一些，一個聰明狠辣又沒有軟肋的下屬，會讓上司提心吊膽，又愛又恨。

沒有弱點，反而成了最大的弱點。

駿馬奔騰而起的時候，你聽著馬蹄聲，心中激蕩起來。

你不怕京城的風(fēng)雨，不怕殺戮，更不怕陰謀陽謀，你最怕的是毫無反抗之力地走進(jìn)相夫教子的一生。

你十三歲那年被許了人家，是村里一個老光棍，他愿意出的聘金最多。

自那之后，你在家中就是一張活著的銀票，爹和兄長終于愿意給你點好臉色看。

也是，誰看到錢不開心呢？

你由此判斷人最看重的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