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晚了點,江向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個……路上有事耽擱了,先不說這個,來,我們點個名,張國慶……”
“到。”
“呂平。”
“到。”
“柯如心。”
“到。”
“傅俊彥。”
聽見男主的名字,孟秋梨一個激靈,立馬往知青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個白白凈凈的瘦高個站了出來,眉清目秀,穿著一身滌卡布做的中山裝,鼻梁上架著的一副金絲邊眼鏡,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
原來這就是男主啊,長得倒是不錯。
孟秋梨看了看傅俊彥,又看了看江大川。
她還是更吃江大川的顏和身材一點,傅俊彥長得是俊俏,但是那細胳膊細腿的,估計一陣風就吹倒了。
孟秋梨正走神呢,耳畔突然傳來孟春桃的聲音,嬌滴滴的,每個字都像裹了一層蜜,甜滋滋地往人耳朵里鉆:“你們長途跋涉過來,應該渴了,我這有水,你們要不喝點?”
說是‘你們’,實際上水壺只往傅俊彥那個方向遞。
傅俊彥愣了一下,心想,這鄉下的姑娘,還挺熱情的。
就是這打扮的……也算時髦吧,只是這布拉吉怎么跟灰蹭過似的,臟兮兮的,下擺不起眼的地方還破了幾個洞。
他哪里知道,山路多坎坷,即便孟春桃出門前打扮得再好,走上三四十公里的山路,衣服臟了破了就不說了,頭發也被汗shi成一縷一縷的。
不過這一路過來,確實是渴了。
傅俊彥不客氣地接過水壺,一飲而盡,又道了聲謝謝。
孟春桃臉一紅,柔聲道:“不客氣。”
鄧韻目光往兩人身上游移兩下,又在孟春桃身上轉了一圈,看著她擦過粉的臉、桃紅色的布拉吉以及黑皮鞋,鄙夷地哼了聲。
孟春桃長得好看,在大隊里一向是眾星捧月的,哪里受過這待遇,柳眉一豎道:“你看什么看。”
鄧韻撇撇嘴,嗤笑道:“這地兒是你家開的,還不許人看了?”又道,“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再打扮也不過是個土包子,現在早就不流行你身上那條款式的布拉吉了。”
孟春桃臉一紅,她哪里不知道,可這已經是家里最好的布拉吉了,她磕巴道:“關、關你屁事。”
鄧韻斜她一眼,望向江向東:“大隊長,你看看你們社員,這都是什么教養,就問一個人渴不渴,給水也只給一個人,琢磨著啥小心思,打量著別人不知道呢?”
孟春桃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想沖過去扇鄧韻耳光,余光瞥見傅俊彥,不想給他留下一個不好的第一印象,咬咬牙,還是忍住了。
鄧韻坐火車來的路上,就對英俊帥氣的傅俊彥有了好感,哪里容得了別的女人給他獻殷勤。
她沒完沒了:“被我說中了吧,我告訴你,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你別以為自己能夠山雞變鳳凰。”
孟春桃到底比鄧韻多活了一輩子,心計哪是鄧韻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