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梨支著耳朵聽,暗暗吐槽,你不計較,你說要報公安。
傅俊彥卻很受用:“嗯,鄧韻那人吧,是有點嬌小姐脾氣,這就是誤會一場。”
他心很寬:“不就一壺水的事,鄧韻也太小氣了點。”又忍不住道,“不過……你也不應該和她吵架,女孩子家家的,吵架終歸有些粗魯。”
孟春桃抽泣了一聲:“我也不想的,但她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本來吧,我這人寬宏大量,她污蔑我我也不會跟她計較的,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攀扯到你。”又道,“你是下鄉的知青,是來為我們做建設的,你是這樣的一個好人,怎么能隨便被她扣帽子呢。”
傅俊彥看了孟春桃兩眼,覺得這個女孩挺明白事理的:“對了,你也別叫我傅知青了,我們年齡相近,又在同一個大隊,你喊我一聲哥就行。”
孟春桃從善如流:“俊彥哥。”又道,“我叫孟春桃,你叫我春桃好了。”
傅俊彥:“春桃妹妹。”
孟春桃臉色一紅,覺得自個的名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異樣的動聽。
她抬頭望著傅俊彥,目光灼熱的嚇人。
傅俊彥眼神閃了閃,他長得俊,從小到大這樣的目光不知道看了多少。
看來,有一點鄧韻沒說錯。
這個叫孟春桃的姑娘,似乎對他還真有點意思。
兩人說話沒避著人,話語隨著山風一陣一陣飄來,傳到了江向東耳朵里,他一邊趕著驢車,一邊臭著張臉。
孟家這大姑娘,跟自家老三的婚約才結束多久,就跟一個初來乍到的男知青聊的火熱。
江向東冷著臉,重重甩了一下鞭子,抽到驢背上。
他望了一眼乖乖巧巧跟在驢車旁走山路的孟秋梨,心里熨帖不少,還好這三兒媳婦換人了。
不然這孟春桃要是進了門,估計還得在外勾勾搭搭,到時候他們家的臉往哪擱。
又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才回到了一大隊。
江向東把人送到了知青點,指著幾棟并排的茅草土坯房道:“這就是你們以后住的地方了,灶間有能吃一個星期的粗糧,柴禾夠燒個兩三天,要是不夠就自個去山上撿,隊里沒有井,要喝水得去河邊挑,你們自己安排人輪流撿柴挑水做飯,差不多就這樣。”又道,“對了,你們這誰年紀最大?”
一個名叫呂平,國字臉,絡腮胡的男知青站了出來:“我,我今年二十五。”
江向東上下打量他一眼,長得倒是挺穩重的,于是點點頭:“行,就你了,你以后就是他們的頭頭,由你來安排他們輪班撿柴挑水,生火做飯。”他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說,明兒個雞一叫你們就得起來,會有人帶你們到田邊,到時候我再給你們分配農活。”
江向東:“還有沒有什么疑問?”
他嘴上是這么問的,心里卻想,還能有啥疑問,他都給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吃的喝的住的,都給安排上了。
萬萬沒想到,話音剛落,就有人把手舉起來了。
江向東眼睛一掃,嚯,舉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刺頭’。
鄧韻看著茅草土坯房,眼里流露出嫌棄:“大隊長,我們就住這嗎?還有沒有好點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