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奚回頭看了一眼,表情忽然悲傷,大概情緒來得太快,他來不及反應,沒等低下頭遮擋,眼尾的紅就被木則看得一清二楚。
之后的回答里,也都帶著哽咽:“她沒法見我,我們走吧。”
喬奚說完,甩開手就往療養(yǎng)院外面去。
淅淅瀝瀝的小雨忽然大了起來,喬奚手里的傘被木則拿過去撐起來,他忍住眼淚要調出來的沖動,悶著頭問:“你要回去嗎?我再呆一會。”
木則看著喬奚露出來的發(fā)渦,拉著人到停車的走廊內,長廊內都有凳子,他拉著人坐下,身后傾斜的傘擋住被風吹進來的雨水。
“我陪你呆一會?!?/p>
喬奚沒拒絕,只是看著地上一直沒動的微弱的影子出神。
后續(xù)的風越來越大了,饒是傘也擋不住被揚進來的雨,雨點砸在喬奚臉上,一滴一滴,但卻短暫。
站在他身前的木則把傘舉高了一點,伸出另一只手。
“回去吧,風起大了,會感冒?!?/p>
喬奚頓頓的視線飄了飄,他站起身,看著那只寬厚的手上,但沒放上去,只是咬了咬牙,往前走了幾步。
那雙澄澈的眸子似乎透露出逼迫性,疑問和堅定的探究讓木則有片刻的退縮之意。
喬奚忽然開口。
“木則。”
木則似有所感,握著傘的手緊了緊,他張嘴:“怎么——”
喬奚:“花上面的葉子,是你剪掉的嗎?”
木則頓了一下:“什么?”
喬奚:“包裝一樣,標簽的顏色也一樣,但是沒有葉子,你送我那束花,是知道我認不出,誰告訴你的?木則
你,為什么送薄荷花,給我,如果
”
“你不是知道為什么嗎?”
少年沉沉的嗓音打斷喬奚喃喃自語的詢問,他往前靠近一步,把傘再次傾斜,身體也往前,沉黑的眸子已經給出了答案。
“你問我,不就是已經知道了嗎?但你沒扔,喬奚,我可以理解為,你接受嗎?”
木則沒動,但始終讓人覺得他步步緊逼。
他把喬奚拉開距離雨水近鼎沸地方,傘往喬奚那邊傾斜,視線朝車后座上的那捧花看過去。
“沒人告訴我,只是發(fā)現你在報告廳的空教室,會拿手機去搜一種尋常都能看見的百合,所以我猜你不太認識什么花種,當然,我確實有一點害怕的成分在里面,但比起我剪掉那些薄荷葉,我更希望你能發(f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