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南錦屏又要忙著宅鋪過戶,又要著人去打聽城中慈幼院一事,還有錢天佑的那幾個心腹,也都要打發到莊子上種地去,直忙得腳打后腦勺。
一直忙到了晚上,才有功夫坐下歇歇。
人一累,就想著來點小酒提提精神,順便問了一句錢家的主心骨:“少爺今日怎么樣了?你們有偷偷的給他吃飯嗎?”
丫鬟遲疑了幾瞬,低聲道:“少爺說餓了,可主子您說不愛吃就別吃,所以奴婢等人未曾傳膳。倒是夫人那邊……您對夫人沒有什么吩咐,所以夫人來看少爺的時候,一聽說您沒給飯吃,立刻就去大廚房要了點心過來?!?/p>
南錦屏冷笑,一口悶了杯中酒:“她倒是會心疼人!”
填飽肚子后,她直接起身:“不著急,廚房上的人明日換,賬房那邊也得換人,這幾日叫他們先高興高興。”
人就在隔壁屋子躺著,南錦屏覺得自己是個字面意義上的好人,還沒喪心病狂到讓一個剛做完閹割手術的人過來跟自己說話,抬腳便走了過去。
許是朱妙心將自己的慘痛遭遇說了,許是那手掌印的畫押威力太大,錢天佑見她進來之后倒沒有像往日那般的擺臉色,反而羞愧的以袖遮面,一說自己行為不妥叫少奶奶傷心,二說這個家里的東西都是咱們倆的,少奶奶如何處置都是應當,三說自己身子不適不該發脾氣嚇著少奶奶以至于夫妻離心,如此云云。
南錦屏見他大o之后還有精神說這么一連串的話,估摸著朱妙心下午沒少給他投喂,便道:“夫君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女子當以夫為天,這天塌了,我自然是要抓緊扒拉東西的?!?/p>
錢天佑心知這個女人慣會裝模作樣,也不敢惹她:“你說得極是,這個家你若是不怕辛苦,自然還是你來當的,只是有一樁,那張按了手印的……怕是不妥,萬一不慎叫旁人發現了,那定然也會連累你的名聲?!?/p>
“夫君不用擔心,這點名聲怕什么?我這個人沒什么用,既然抓不住丈夫的心,那也認栽,左右這輩子都這樣了,男女之情也就不惦記了。”
她坐在床邊,道:“現下你既然不方便,這家就不說了,外頭我也順道幫你管著就是了,夫君你不會不樂意吧?我覺著你肯定會樂意的,否則的話我這腳下一拐去了府衙,狀告繼母和繼子那什么,這可是要入罪的,你覺得呢?不過你這里沒人伺候也不好,我尋思著回頭去花樓贖幾個回來,你這樣的就不要禍害人家好人家的大姑娘了?;抢锏墓媚锬兀揖驼夷欠N一心從良的,只要來家愿意伺候你,我就管她們到老,你覺得怎么樣?”
賢妻要做的可多了,光掙錢養家怎么能行?
給丈夫納美也是重要的事呀!
南錦屏尋思著反正也不能和離,那當個賢妻看丈夫對自己“感恩戴德”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天吶,南錦屏你可真賢惠!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難得,結果床上的人面色扭曲,直接反駁:“不行!”
南錦屏不樂意了,你這是阻礙我賢妻路啊!那怎么行?
便面色不善的看著他,一巴掌拍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嘶!”錢天佑面色一白,猛抽一口冷氣!
傷口再次遭到重創,一時疼得嘴唇都白了,“我的人都叫你攆了,手印也按了,你還想要怎么樣?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是我自己做了孽,怪不得別人,只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給我……給我留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