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沈溪流一開始沒有正視,后來不敢相信,畢竟他沒有自信,祁厭已經付出了這么多的代價,連自己的生命都失去了,還會喜歡他。
不喜歡他,恨他,厭惡他,或許對祁厭來說,才是解脫,繼續喜歡,反而是一種折磨。
他們也有過美好的記憶,但只有那么一點。在痛苦的襯托下,沈溪流甚至不敢回想那時候的祁厭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與他相處。
本來忽視七夕后發生的事情,前面的相處好像還算平和。但沈溪流一想起那時候的祁厭,早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注射信息素摧毀劑,身體在被一點點破壞以后,心情便無法愉快。
那段還算美好的記憶就像是建立在祁厭血淋淋的尸體上,讓沈溪流日夜不敢閉眼,仿佛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祁厭的身體從大樓墜落,碰撞到地面變得支離破碎,血液飛濺到臉上的觸感……
……
庭審結束,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夾雪。
“意料之內的死刑,接下來的二審,大概也不會產生變動。”祁厭看著張衡一整理文件,這一世的易鴻立的罪行證據更多、更完整,就連沈家都難以運作,沈溪流也詢問過要不要想辦法,讓易鴻立活下來?
就像是前世,活到最后,易鴻立被折磨到連zisha都做不到。
祁厭拒絕了,這一世沒必要再做到這種地步,易鴻立早點死也挺好,宋意禮的罪行輕一些,不會被判死刑,但十年以上,沒問題。
“是啊,我打得最順利的一場官司。”張衡一推著眼鏡,臉上帶著笑容。他的奶奶是顧氏企業制售假藥劣藥案的受害者之一,從與祁厭、顧燕行相遇以后,就一直想辦法,為自己的奶奶討回公道。
祁厭笑笑,看向憂郁的顧燕行:“不過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回來。”江與青對顧燕行的執著,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哼,畢竟是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繼續在我面前擺大小姐的架子。以前能夠在我面前任性,不都是仗著那么一點童年情誼,愿意聽他的話,我要是來硬的,他一個oga算什么,真以為我喜歡……”
顧燕行冷笑一聲,非常強硬地說著,但說到一半,背后突然一陣發涼。
站在他前方的祁厭和張衡一的目光越過他,望著他后背的方向,不斷給他眼色示意。
“……”
“是嗎?”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顧燕行渾身僵硬,像個機器人一樣緩慢、遲鈍地轉頭,對上江與青似笑非笑的臉,他甚至輕輕拍了拍掌。
“哇哦,真厲害呢。”
“看來我還真是任性,仗著一點童年情誼,天天欺負你,自以為是你喜歡我。”江與青笑笑,轉身離開,“還真是對不起,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放心,以后我不會再勉強你。”
他走得毫不猶豫,仿佛徹底放下了這段糟糕的感情。
顧燕行:“……”
“讓你嘴臭吧。”張衡一搖了搖頭,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這個方向才是通道口。
祁厭瞥了一眼僵硬在原地的顧燕行:“再不上去哄一哄,說不定以后真不把你當回事了。”
他也跟著張衡一離開,不多管閑事,沈溪流還在外面等著他。而且江與青要是真不想管顧燕行,就不會走那條很長的路,明顯是給他機會追上去。
從大門離開,顧燕行還沒跟上來,看來是去找人了,張衡一和祁厭說一聲后,就先離開了。
外公外婆已經陪著夏女士上車,祁厭一眼看到沈溪流還打著傘在外面站著,他皺了下眉頭,幾步走過去:“怎么不上車?外面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