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貼著鏡子,盯著他:【聽見了嗎?祁厭,你該死了?!?/p>
“他們”冷眼旁觀他做著無用且荒唐的事情,飛濺而來的碎片從臉頰劃破,祁厭的眼睛卻一下都沒有眨,瞳孔細細地震顫著,沒有任何焦距……
鮮血被沖走,
但仍然有一地的鏡子碎片,以及臉頰被飛來的碎片劃破出現的痕跡,左手掌心也殘留著血痕,
祁厭沒有任何感覺,沈溪流卻被驚嚇到了。
“不過小傷而已,
沒有必要檢查?!鄙蛳鞅鞠虢衼韻u上的醫生,
卻被祁厭拒絕了。
外面的太陽太曬,祁厭懶散地坐在窗邊,窗簾將外面的陽光遮擋住,
只有少許光線透過縫隙投下斑駁光影,靜謐的陰影下,顯得寧靜。
他熟練地用左手點煙,
一抹火光浮現,
煙霧徐徐上升,桌上放著酒,有些自嘲地說道:“讓人看到這種樣子,你不要臉,我還要臉?!?/p>
沈溪流有些啞然,目光落在他垂在一側的右手。黑手套遮掩得太好,
他什么都看不見,
但祁厭始終沒使用過右手,
心底依然放心不下:“祁厭,
你應該知道的,
你的手傷還沒有痊愈,不能再受傷,只是簡單處理的話不行,還是先讓島上的醫生看一下吧。如果有問題的話,
我會立刻聯系威爾遜醫生,讓他們團隊過來……”
“沒有必要?!逼顓捰行┎荒蜔揲L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香煙,升起的煙霧模糊了陰影里的面孔,他端起玻璃酒杯喝了一口,“沈溪流,你別那么煩人,可以嗎?”
他的語氣有些煩躁、惡劣,像是被人騷擾到受不了,祁厭的表情透露著厭煩。
“……”沈溪流微微睜大眼睛,臉上浮現一抹驚愕,好像沒想到祁厭會突然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同樣的話,重復了這么多遍,你不膩嗎?”香煙的霧氣從唇間溢出,海風吹了進來,讓煙霧散去,吹向另一個方向,沒有熏到沈溪流,祁厭擰眉看著他,“以前的你可沒有這么話多,讓我自己安靜地喝幾杯,不行嗎?”
沈溪流的呼吸一頓,他緊緊盯著祁厭的臉,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對方此刻的表情卻有些陌生,不是之前在船上時的冷淡,而是一種更加平靜且讓人恐懼的冷漠。
先前沈溪流一直有點不敢細看,但此刻不得不正視的時候,他的目光卻忍不住在多出來的那些傷痕上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