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所長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嗎?”祁厭抬眼和他對視,身體沒有問題,那出問題的地方只有一個了。
沈云殊笑著點點頭:“確實猜到了,正是因為猜到,所以才覺得你更加不簡單。”
作為一個心理出現(xiàn)問題的alpha,祁厭的身體和腺體都健康過頭了。
“有一件事情我先道歉,我私下稍微調(diào)查了一下你的背景資料。”沈云殊道歉的表情,流露出一抹興趣盎然。
“你高三的時候看過心理醫(yī)生,而且還是何笙,這人我認識,在他們的領域里相當了不起,不知道他是怎么說的?”
祁厭詫異地看著他,沈云殊會調(diào)查他的身家背景在預料之中,畢竟要抽取他的信息素給沈溪流使用,以沈云殊的性格不可能光看他交上去的資料,私底下做些調(diào)查很正常,很符合沈家人謹慎的性格。
但祁厭沒想到對方居然連何醫(yī)生給他看過病,這種幾乎沒有外人知道的事情都被查出來了。
祁厭無奈一笑:“很簡單,童年陰影,只要敞開心扉,接受一切就能走出來。沈先生你連這種小事都查出來了,那應該也知道我的家庭情況,遇到那種事情,有點心理疾病都很正常吧?”
“確實如此。”沈云殊摸著下巴,他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卻注意到祁厭看似平和的臉下,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浮躁微表情,事情沒這么簡單,但繼續(xù)說下去怕是對雙方都不是好事。
萬一讓沈溪流知道,以他那小氣護短又偏激的性格來看,肯定會報復他。
“嘛,咱們就聊到這里吧,不用把我的問題放在心上,只是隨便探究一下,其實我對你們的感情并不關心。”
沈云殊微微一笑,岔開問題,看祁厭隱晦地松口氣,眼眸微深,轉(zhuǎn)頭聊起沈溪流的病,準備調(diào)整接下來的治療方針。
……
沈云殊是個非常麻煩的人,聽他說話,祁厭有一種已經(jīng)被對方看透的感覺,好在對方?jīng)]有繼續(xù)說下去。
但沈云殊的話也逼得祁厭不得不正視自己存在的隱患問題——這么多年以來,他為什么會失眠?
其實答案一直很簡單,因為他不想面對那些扭曲詭異的噩夢,所以身體本能選擇失眠對抗噩夢,直到身體受不了,又再次陷入其中。
可為什么會做噩夢呢?何醫(yī)生說與他的過去有關,因為見證了家庭破裂,見證父親對母親動手,見證母親因信息素紊亂癥失去理性,變得瘋狂,恐懼自己會在未來走上同樣的路……
但真的是這樣嗎?
并不是。祁厭知道的,他的夢境里幾乎沒有父母出現(xiàn),更多的是那個神秘oga,那人才是噩夢的核心。
——“祁厭,你想治好病,就不能選擇逃避。”
何醫(yī)生曾經(jīng)這樣說過,但祁厭還是選擇落荒而逃了。
坐在沙發(fā)上許久,祁厭撥打何醫(yī)生的電話。
“嗯?這么晚打電話,祁厭,你媽媽情況怎么樣?”對面很快接聽了,習慣性地先詢問祁厭母親的情況。
“媽媽沒事,是我想找您,何醫(yī)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您聊一聊。”何笙是祁厭母親十多年的主治醫(yī)師,祁厭以前便經(jīng)常因母親的病和他聊。
何醫(yī)生的笑聲傳了過來,非常溫和輕柔:“但凡換個人和我聊天,我現(xiàn)在就要開始按時收費了,不過既然是你,就免費吧。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是和你失眠問題有關吧?”
即使只在高三那年提過一次,后續(xù)就很少說到這個問題,但時隔這么多年,何醫(yī)生依然敏銳地發(fā)現(xiàn)他的問題。
“……嗯,是的,何醫(yī)生,我想說的就是這件事情。”祁厭慢慢說道,何醫(yī)生是個很溫和細心的人,并沒有打斷他的話,像個慈祥的長輩,靜靜地聽他將最近遇到的事情都說出來。
雖然祁厭盡量以第三者的角度,不帶感情地客觀講述自己遇到的事情,但是何醫(yī)生仍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問題:“所以,是那位oga讓你想要從夢里走出來,對嗎?”
祁厭靠在沙發(fā)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說:“嗯,我好像無法拒絕他。”
何醫(yī)生溫和地說:“祁厭,你注意到嗎?你不是‘好像’無法拒絕他,而是的確無法拒絕他。不是因為你們信息素匹配度高,也不是因為他給予你幫助,更不是因為他喜歡你,而是你自身對他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