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厭跟著沈云殊忙活一個晚上,又是抽取信息素又是提純,眼見著沈溪流的情況穩定,便沒有拒絕沈云殊給他安排回去的車。
等人走后,沈云殊在外面抽了根煙,清醒大腦后原路返回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靜靜地等了一會兒。
沈溪流慢慢睜開了眼睛,側頭看向沈云殊,凌亂的黑發斜斜落在那雙狹長陰鷙的黑色眼眸,面色蒼白,輪廓落下一層陰影,他的嘴唇顏色很淡,神情有些冷漠。
“他走了?”
“要不然呢?”沈云殊雙手插在白色實驗服兜里,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怎么,還想讓幫了你一個晚上的‘救命恩人’繼續照顧你嗎?”
沈溪流沒搭理他,舉起自己的右手,藍色病服袖口滑落,露出纖細的手臂,上面還殘留針扎過的痕跡,那是剛才祁厭用自己提純后的信息素注入他體內的傷口。
指尖輕輕碰觸著針口,周圍蒼白的皮膚帶著淺淺的青紫色,沈溪流垂著眼簾,眸光暗沉,泛著細微的光點,臉頰泛起病態般的酡紅,眼神顯得有些迷離和癲狂。
“滿足了吧?”沈云殊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沈溪流的目光這才緩緩移動到他身上,如果二舅舅這次不在,由他親自安排醫生與祁厭溝通就好了。
這樣子,就可以誘導祁厭標記他,以他溫柔負責的性格,那個所謂的什么暗戀對象,就不會再構成威脅,祁厭就算不喜歡他,也會因為標記后的信息素影響,慢慢愛上他……
這樣想著,沈溪流輕聲:“舅舅,你真礙事?!?/p>
勞心勞力一晚上的沈云殊:“……”
他額頭上代表憤怒的十字青筋跳了跳,下一秒,怒吼聲傳出病房——
“你個不孝的小兔崽子,想死就直說,別逼老子救你后又想抽死你?。。 ?/p>
……
祁厭回去睡了三個小時便醒來,他最近的失眠頻率不像以前嚴重,亂七八糟的夢變多了,卻記不清楚。
心底惦記著沈溪流的狀態,祁厭醒來后給沈云殊發信息詢問也沒有得到回復,猜測他可能還在休息,或者有事沒時間看手機。沒有猶豫太久,放不下心,干脆去醫院看看沈溪流的情況。
“祁厭,你來了?!眲傄煌崎_病房大門,就對上沈溪流的眼眸,拉開的桌板,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和一些資料,正在處理公務。
昨晚發生這么多事,居然還能醒來就開始工作嗎?
他沉默一瞬,嘆氣開口:“沈先生,你什么時候醒來的?身體好多了嗎?”
對上沈溪流的眼睛,他從昨晚開始就沒有戴著那副眼鏡,看起來比平時更疏離感,蒼白的臉色讓他多了一抹病弱感。
“唔,大概是十一點左右醒來的?!鄙蛳鞯难凵窈軠厝幔麄戎^,平時整齊打理的發絲落在臉頰處,狀似回憶似的想了想才慢慢開口。
“現在身體好多了,稍等一下哦,我馬上就能處理完?!鄙蛳骶S持著非常優雅平靜的模樣,幾乎與昨晚判若兩人,冷靜地盯著電腦屏幕,手上動作未停。
如果是這個狀態下的他,祁厭完全看不出他是個患有信息素紊亂癥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