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沒把你打死,算你命大。
不過有這樣插科打諢,祁厭松口氣,畢竟馬上就要見到沈溪流的舅舅,明明未來還處于未知數,但他已經有一種即將見家長的緊張感。
沈溪流的舅舅……長什么樣子呢?
腦海里一閃而過一道模糊又陌生的身影,是他在夢里見過那么一兩次的陌生人,但不可能吧?
祁厭心臟的跳動速度加快,想到瞎編唱的那首歌,稍稍有些不安,或許只是巧合。
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見過沈溪流的舅舅,完全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模樣……應該不會和夢里的形象相似吧?
他們報出沈溪流發來的房間號,茶莊的工作人員領路進去,沿著回廊走,穿過小院,透過未關上的門窗,祁厭一眼看到沈溪流。
一身西裝革履,面色沉靜,臉色白皙,眼睫毛落下淺淺的陰影,左眼下方的三顆淚痣被襯得顯眼,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冷淡禁欲的氣質。
對方也好似察覺到了,側眸看過去,隨即眼眸一彎,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走過來,但很快,兩步上前,擋住他們對視的目光,沈溪流的眸光頓時微沉。
坐在沈溪流對面泡茶的人,身著復古風的中式對襟開衫外搭,腰背挺直地坐于茶案前,一舉一動優雅極具韻味,幾乎與周圍古色古香的環境融為一體,與身著西裝的沈溪流共處一室時,顯得有一種時空交錯的美感。
見到這人,才不管什么意境不意境,直接走過去,把頭探進窗里,盯著正在泡茶的人,相當大聲地說:“干嘛呢,干嘛呢,又在附庸風雅了?”
原本寧靜美好的氛圍,一瞬間就被打破,祁厭聽得茶杯被輕輕碰撞出一聲清脆。
下一秒,茶具被放下,一只修長白皙的優雅手掌伸出。
“啪!”
一巴掌重重扇到的腦袋上,給他抽出窗。
“如果因為離家出走連禮儀都不要了,我不介意叫人把你丟到荒島上,重塑一遍?!庇朴圃捳Z說出,語調平穩,節奏輕緩,卻讓人感覺危險。
“略!”捂著頭退回去,有些孩子氣地對他吐舌,顯擺著手里的擴音喇叭,“你要真這樣對我,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在沈氏旗下的所有公司,循環一百遍新編的歌曲!”
他這一退開,祁厭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頓時眼底閃現過一抹驚愕,但很快就被他收斂藏住。
祁厭其實記不清楚夢里大多數人的臉,包括沈溪流的舅舅,但偏偏這人擁有一個讓人難以忽視的特征——這位長輩擁有著一雙獨特而神圣莊嚴的金色重瞳。
“爸,我勸你對我客氣一點,要不然我真的可以找一大堆人天天給你循環騷擾,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邊還在逼逼叨叨個不停,沈溪流已經拉著祁厭坐到旁邊,直接趴到沈家主的椅子上進行騷擾,正在挑戰他的耐心,試圖將那副平靜的面具打破。
“試試看,這里的茶味道不錯。”沈溪流把舅舅剛才沏好的茶遞給祁厭,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是會安排人跟蹤他的模樣。
祁厭的左手還插在兜里,摩挲著手機:“不用管對面嗎?”
“不用,舅舅的忍耐度有限,你可以放輕松?!鄙蛳骱孟窨闯鏊木o張,含笑道,“舅舅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不會做什么的,不用擔心見家長這方面的問題……”
“咳?!逼顓捿p輕咳嗽一聲,確實,沈家主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家糟心的小破孩吸引過去。
見到祁厭,也只來得及微笑著點點頭,正要開口打招呼,就被給扯走注意力,纏住不放。
一直到忍耐達到極限,沈家主輕輕打了個響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旁的保鏢擒住,捂住嘴巴,搶過喇叭,直接給拖拽下去。
這樣的畫面很有古代封建大家,令下人把拖出去棍棒伺候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