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幾座硬邦邦的小山,便只有一個水坑,只夠泡到我的小腿。
韶幽毫不客氣地說,這是圈養牲口的行為。
在他的提議下,永寒君將妖域西部一大片荒僻的無妖區,劃給我當了修煉場地。
她則親自守在無妖區之外,閉大關。
幸好,我是個理想的學生。
做什么都能沉心靜氣,一點就悟,現在有了法門,更是修行極快。
但韶幽并沒有太多喜色。
他覺得我奇怪。
「你想過嗎?你做的這一切,不過是讓自己變成一個更趁手的器物。」
「為什么還這么高興?」
相處熟了,韶幽給我的感覺變了。
也許,他并沒有那樣正氣凜然,也沒有視天庭為死敵般義憤填膺。
那日與永寒君的對峙,義正詞嚴,只是他的表演。
他在演,演他母親青云君——那位真正德高望重的前輩。
韶幽吃準了永寒君的性子,雖然嘴上不饒,心中對她那叛徒師妹,依然懷有敬意與舊情。
他需要繼承永寒君對他母親的情誼,讓自己好過一點。
「你難道不為自己想想?」韶幽退后兩步。
「想什么?」
烈日當頭,我訓練累了,一頭扎下水,直接喝干半個湖泊,這才仰起頭,抖了抖身上的鱗片和毛。
「想想不用被人宰割的日子。」
韶幽收起了雨傘,扔到別處:「想想凡俗人間的天倫之樂,母親的愛是很好的東西……你本不需這般努力,就能很開心。」
我懂得他的意思。
「但我并非凡俗人家的孩子。」我搖搖頭,淡然道,「永寒君要的也不是孩子,而是助她伐天的利器。」
倘若我非利器,永寒君就不會生孩子了。
自然也沒了今日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