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一時茫然,只顧招架他的攻擊。
「妖丹!我的妖丹!」他大吼,快哭了似的。
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我的心陡然跌入了冰湖之內。
「好像不行,它跟我的妖丹融到一起了。」
此話,如當頭一棒,敲得韶幽回過了神。
他怔怔地注視著我,面色更白了,神態呆滯,又帶有壓抑的氣憤。
「我以為、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他癔癥似的喃喃說道,空氣中仿佛有什么碎掉了。
「別,我、我會想辦法,你先別急……」
我慌了神,意亂嘴也拙,說得前言不搭后語,太陽穴鼓鼓地急跳著。
韶幽已經聽不進話了。
他剛站起身,便被腿上的拴骨鏈絆倒,胡亂掙扎幾下也沒起來,反倒被氣得嘔出一口血,素白面頰上掛著兩道淚痕,竟然昏厥過去。
韶幽大病一場,病情持續了幾個月。
醒來了,也不肯見人,尤其不愿見我。
我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歇斯底里,又哭又笑,大嚷大罵,從睜眼罵到入睡,他一開腔便毫無忌諱,上至天庭下到妖界,沒一個有名字的能走運逃出他的嘴。
有時候,他罵得連嗓子都嚎破了音,方圓十里,沒有一個妖怪敢靠近那里。
每每躲著他去見他,我都心如刀絞。
另一方面,在拜師結束后,我又完成了洗塵典禮,作為永寒君之女、妖域的少族長,正式與眾位妖尊、洞主見了面。
我逐漸有了權力,前所未有地自由起來。
眼下,韶幽住在靈氣最充裕的寒池洞府,有妖域最資深的藥師為他調養身體,同時,各類補藥不間斷地送去。
他身上的病好了,發泄夠了,又異常安靜起來。
整日除了吃藥,便蹲在洞府外,仰頭盯著天上的飛鳥看,似聾似啞,呆滯恍惚不吭聲。
總是一蹲一下午,像個被鉚足勁吹脹破的爛口袋,精神萎靡,一日不如一日。
我正式去探望他的那天,穿了件純黑的袍子。
韶幽抱膝坐在草地上,只懶懶地掃了我一眼,又去看鳥。
我單膝撐地,跟他并肩蹲下,看同一個方向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