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重新關上,郁嵐清的目光重新落回師尊緊閉的雙眼,想到方才靜航長老的提醒,
微俯下身,湊近師尊耳邊,輕聲開始喚道:“師尊,醒醒。”
“師尊,師尊……”
郁嵐清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了一只只會說一個詞語的鸚鳥,將師尊二字重復了十幾遍后,她忍不住輕嘆一聲。
對著那仍舊毫無反應的睡顏,有些低落的道:
“師尊,方才閉眼前您說過,去去就回。可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您還沒有回來,您到底……何時才能醒來?”
許是身子前傾,彎腰彎得太久,又許是心緒不寧,有些恍惚,郁嵐清一向穩固的身形,輕輕晃動了一下。
師尊尚在昏迷,且不能冒犯師尊的信條,早已被她謹記于心,無論如何她是不能允許自己跌在師尊身上的。
她的左手下意識向前一撐,撐在座椅扶手邊緣。
手背觸碰到師尊衣袖的剎那,她的目光微微一怔。
錦袍絲滑的面料與師尊的手臂之間,好似還隔著什么東西。
質地并不堅硬,好似是一圈柔軟的料子纏繞在手臂上一般。
郁嵐清忽地想到那日在屠靈圣宮祭壇時,師尊用來捆綁那塊晶石用的緞帶。
過去,她只以為,那是師尊眾多法寶中的一件……
經過今日之事,她隱約有所感悟,觸碰到師尊袖子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散出幾分靈力,接著便見這些靈力,果然被師尊藏于袖子中的東西吸走。
她想她明白,師尊以凡人之軀是如何調用靈氣的了。
便是用手腕上這件法寶。
難怪師尊在將它留在小千界外的祭壇上后,便難以調用靈力。
還有先前在北洲趕路那幾次,經過靈氣稀薄的地帶,師尊忽然力有不竭……
也是因為那里難以吸取靈氣,能夠借助外界調用的靈力過于稀少的緣故。
郁嵐清并未抬起手,就這樣靜靜將手搭在玉瑤椅的扶手上,手背貼著師尊的衣袖,感受那條腕帶的觸感。
心像撕裂般痛苦。
并非因為師尊長久的隱瞞,因為師尊只是凡人之軀,沒有深厚的修為而痛苦。
而是心痛。
心痛之余,還有無盡的自責。
她的師尊,原本安安穩穩生活在玄天劍宗,生活在青竹峰上,是因為收下了她,才要帶著她四處奔波,四處歷練。
一切安穩,無需動用靈力的時候,有無修為并沒有多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