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緊握著拳頭,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他半轉過身,向李時延介紹起新到的幾個品種。
李時延就這么安靜的聽他講解,目光總是似有似無的流連在他的身上,封景瘦了,也成熟了些,再不是從前稚氣未脫的模樣。
“已經介紹完了,您還有什么需要?”
封景的聲音喑啞,全然不似過去清亮澄澈,即便過了許久,他仍然忘不掉。
他無法開口問詢,看著封景瘦削的面龐,眼中滿是憐惜,原本想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卻最終沒有勇氣,李時延低垂眼簾,片刻后方才緩緩開口,“就這幾盆吧,我都要了。”
李時延對這些并無多少研究,不過是尋個借口,能與封景說說話罷了。
“小景,我去幫忙打包,你在這里陪這位先生聊聊天。”
許岑是個聰明人,他看得出他們之間關系匪淺,他刻意找借口給兩人有個單獨的空間,不想封景已然察覺出他的心思。
“許哥,還是我去吧。”
封景拉開與李時延的距離,不多一會兒將打包好的花卉擺放在收銀臺前面,“承惠,一百八十二塊。”
李時延從皮夾里拿出一張黑卡,遞到封景的手里邊,他伸手接住時,李時延卻并未松開,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本能的覺察出封景的防備。手上的力道松開了些,封景毫不留情的從他手中取走刷卡,“這是小票,請收好。”
封景的態度恭敬卻疏遠,像是在面對普通顧客,李時延收回卡,連著小票一起平整的放回皮夾,他的動作尤為緩慢,似乎有意拖延時間。
五分鐘后,封景有些無奈的開口,“先生,這是您的花,”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李時延嘴角微揚,眼底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封景這才發覺這人的惡意,咬著唇又不好發作,他將那幾盆花塞進李時延的懷里,“先生,您可以回去了。”
靠近時,李時延甚至能聞見封景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并不濃郁卻清新好聞,他已經許久不曾如此親近,明明只是趕客的動作,卻讓他的內心蕩起漣漪。
許岑見情勢不對,連忙上手幫忙,“先生,我幫您送上車。”
幾分鐘后許岑送完了花回來,朝封景隨口抱怨了兩句,“小景,不是我說,你剛才的態度可不對。”
封景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許岑怕他多心,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我也不是怪你,就是覺得你今天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就連許岑都看得出,看來他的表現仍然是太直接了,封景緊抿著唇,許久不曾出聲。
“小景,你跟那個人是認識的吧?”
許岑見他有些失神的模樣,忍不住勸慰道,“既然是老朋友,干嘛那么冷淡?”
封景苦澀的搖了搖頭,表情說不出的悲傷。
有些事情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和李時延,不如從開始就不曾認識。
“得,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
許岑無意打探別人的秘密,見封景不便開口,這話也就沒再繼續,“小景,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所以才希望你身邊能有個朋友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