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挺意外,封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長輩來接自己。
他拉著行李箱走來,朝他打了個招呼,“叔叔是來接我的?”
“對啊,來,行李我幫你拿著。”
大叔倒十分客氣,伸手接過封景的行李箱,從火車站出來,他的小三輪就停在外面,“也不知道你這樣的城里人瞧不瞧得上,不過我兒子說,你找他有事。”
封景神色沉重了幾分,關于這件事情,也要從那條短信說起。
“叔叔,您家孩子現在……”
“癱瘓啦,本來是要來接你的,”大叔看上去倒也沒那么難過,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可能這就是報應。”
封景也沒明白這番話背后的用意,不過很快,他就在大叔的引領下到了他們家。
兩層樓的自建住宅,房屋看起來已經很老舊,上層的磚瓦也已經掉了不少,或許是因為農村多雨,墻上都是厚厚的青苔。
“進來吧。”
大叔領著封景進了屋,“也沒什么可招待的,我去給你倒杯水。”
“叔叔,您兒子……”
“他在樓上。”
“我能見見他嗎?”
長途跋涉來到這里,封景為的就是見見當年唯一存活的證人,因為他并不知道現在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幫助自己。
大叔拎著熱水瓶的手,又默默地放下,“我帶你過去。”
房間門口貼了福字,邊緣處早已泛黃,屋內奇怪的味道,直從房間里蔓延出來。
封景透過門縫,看到躺在床上的青年人,雙頰凹陷,整個人陷入了病態的迷惘之中。
“六子,人給你接來了。”
大叔走到床前,打量了眼他身上,“你這是又拉身上啦,不是叫你忍一忍?”
大叔雖然言辭嚴厲,卻還是默默地要為他換衣服,他背對著封景開口,“封先生,麻煩您先出去會兒,我要給他換條褲子。”
來之前,封景曾有很多種設想。
他并不知道為什么現在證人愿意見自己,聽私家偵探說,在調查中他是主動聯系的,說是想把當年的真相說清楚。
封景在門口站了十幾分鐘,屋內的動靜漸消,大叔從屋內出來,“可以了封先生,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