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替受害者去原諒加害者。也不能強迫別人寬容。
所有人應該對自己的錯誤負責。
其他人不清楚,但旁邊作為伴郎的白子雋還是了解江家情況的。
“你象征性去一下吧。反正也只是說幾句話場面上過得去就行了。時間還早,這邊有我跟lia。”他在旁邊說。
江亦燃眉頭蹙了蹙,短暫地思考著,有一瞬間的遲疑。
“我去看一下。”他說著,簡單交代,語氣平靜。
“在那邊。”方菡給他指了指。
江亦燃低下頭時,視線不經意間滑過方菡的臉頰。
她有一雙漂亮的瞳仁,在陽光下顯得色澤干凈很淺,仿佛含著有種殷切的希望。
又或許只是給人的錯覺。
江亦燃點了點頭,往方菡所指的方向去了。
方菡站在原地看著他,深綠且被修剪的草地上,穿著黑色西裝禮服的背影,挺拔英俊。
透明的陽光從穹頂落下,在那人的周圍落成一層耀眼的光。
很漂亮。
而另一邊,江亦燃順著方向跑了出去。
他一開始跑得很快,一口氣跑到了別墅外面的那條車水馬龍的路上。直到看到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時,腳步才陡然放慢了下來。
最后從跑變成了走,又從走變成了站在原地。
那人身形跟記憶中的樣子有了偏差,但走路的姿勢還是能認出來。
經年的痛苦在一瞬間涌出來。
他曾做過一個干枯的夢。夢的開始自己也有美滿的家庭,永遠是焦點的童年,到所有人接連離開,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最后只能用叛逆和封閉的方式,維護年少時岌岌可危的尊嚴。
他沒有放下,但也不會恨了。
隔著遙遙百米的距離,江亦燃看著那個女人打開車門,卻在那一瞬間回過頭看到他,臉上顯現出錯愕和緊張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但最后還是將視線收了回來。
潮起潮落,連情緒都收回。
他轉身重新往那片草坪上的婚禮現場走,沒有遺憾也沒有難過,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