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常軍想回抱住秦琴,可他卻說:“俺身上……臟。”
秦琴抬起臉說:“我身上也臟,剛才摔了好幾個跟頭呢。”
說完,他沖著尹常軍笑了。
可尹常軍看著他的笑容,卻哭得更慘了。
如果說剛才還在壓抑,那么現在便是徹底釋放。
這段時間對愛人的思念,還有被生活無情的壓迫,在這一刻全部得到了宣泄。
他嘴笨,不知道該說什么天花亂墜的漂亮話,只是在哭夠了之后,抽噎著說:“恁……恁放心,俺肯定不叫你受罪,俺……俺好好疼你。”
秦琴在他懷里說:“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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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常軍說好好疼他,不只說說而已,他真的做到了。
即使在那段最難熬最艱苦的日子里,他都沒讓秦琴受一點苦。
雖然一開始不得已借住在哥哥的院子里,但是好在哥哥嫂子人都不錯,對秦琴很熱情。
秦琴想去田里幫他種蘿卜,可尹常軍說什么都不肯讓秦琴下地干活,秦琴拗不過他,便在附近找了個廠子干活,兩班倒,比之前的工作累很多。
工資和他之前的工作也沒法比,每天上十二個小時也只有三四百塊錢。
每個月發了工資,他全都交給尹常軍,還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讓他去還債。尹常軍不肯要,他便假裝生氣,不和他說話也不吃飯。
最后,尹常軍不得不依著他。
他們倆登記后,村里的書記給他們發了宅基地,可以蓋房子。
尹常軍沒錢請工人,便自己一車車拉石頭,砍樹,打土坯。
蘿卜豐收后,賣的錢一大半用來還賬,還有一小部分,他買了石灰什么的,把房子蓋完,自此,才終于和秦琴搬進了自己的小家。
搬家那天,尹常軍對秦琴保證:“等以后咱有了錢,逗蓋個樓房,蓋好幾層,你想住哪層住哪層。”
秦琴笑著說:“相比樓房,我還是覺得住院子更舒服。”
尹常軍說:“行,那咱蓋個大院子,你想要嘛樣滴咱逗蓋嘛樣滴,俺逗聽你滴。”
秦琴說:“我想要老家那種,蘇式庭院。”
“中。”
他們搬過來時,尹常軍母親特意給他們做了幾床新被子,鋪的蓋的都有。
屋里沒有床,只有尹常軍親自打的大炕,他把炕燒得熱乎乎的,秦琴躺在新被窩里,舒服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