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親親我吧。”
夏理試圖改變兩人一貫的相處模式,一廂情愿地猜想,或許愛情這樣抽象的概念也需要學習才能夠掌握。
他攀著徐知競的肩膀,好認真地望進對方眼底。
徐知競幽深的眼瞳中躲著另一個夏理,沉靜優(yōu)柔地對視,無聲無息地審視著徐知競所見到的世界。
夏理仿佛受到感召,奇異得像要掉進去。
他越發(fā)湊近,甚至嗅到了纏繞在草木間淡淡的薄荷味。
徐知競的眼睛不再是眼睛,變成兩灣陷阱,溫柔地蠱惑,直到騙來夏理的又一次親吻。
“不是說讓我親親你嗎?”徐知競噙著笑問道。
夏理此刻再做解釋似乎多余,倒顯得他過分忸怩,非要端著一派高潔的模樣獻上一副耽于享樂的軀殼。
他抿了抿唇?jīng)]有反駁,纖細修長的十指從徐知競頸側移向自己的衣襟,指腹稍稍一抵,紐扣就從縫隙間滑落出去。
夏理騎在徐知競腿上解衣扣,一顆一顆,感受到兩人相距得越來越近。
徐知競昂貴的西褲拱起一片顯眼而低俗的弧度,夏理卻仍舊慢吞吞地揪著襯衣,像是刻意去試探對方的耐心,高明地偽裝出純情做派。
耳畔的呼吸隨時間愈漸粗重,徐知競的游刃有余終于破潰,變成急不可耐。
他一把撈起夏理的腰肢,迫不及待地追索。
綿密的親吻春雨一般散落,嗅不到以往裝滿欲望的氣息,只有清淡的木香,飄飄蕩蕩潤澤夏理皓白光艷的頸窩。
夏理撩開徐知競汗shi的額發(fā),露出一雙浸滿郁熱的眼睛。
擠在兩人呼吸間的滿是潮悶空氣。
徐知競的眼睛仿佛永遠都深情,甜津津攫取夏理的全部注意,隨細碎的低吟一道充斥感官。
夏理心底說不出地滋生出隱痛,好像這真的是他期待已久的真愛。
可他們的愛情又仿佛只存在于縱情沉淪的時刻,僅僅作為一種廉價易得的替代品。
夏理麻木地回吻,挨著舷窗把夜景抹亂。
他有一瞬瞥見黑夜中流過灰白的云。
飛機隨之震顫起來,將夏理推向極樂,無知無措地呢喃。
他緊緊攥著徐知競,動物似的任涎水涂抹對方優(yōu)美流暢的上臂。
夏理‘哥哥’、‘老公’隨口亂叫,拋卻所有理智,只要片刻的歡愉。
他好像遺漏了徐知競三個字,又好像刻意為之。
這場臨時的放縱既沒有夏理也沒有徐知競,有的只是再尋常不過,用以粉飾的惡俗稱謂。